血屍越殺越多,從最初的十幾具,變成數十具,再到上百具!
其中暗金色的強大血屍就已超過十指之數!
它們硬頂著符籙、火焰、刀劍的攻擊,瘋狂撲擊。鎮邪司的好手們開始出現傷亡。
一名司官內力不濟,閃避稍慢,被一具血屍的利爪劃破腹部,頓時腸穿肚爛,慘叫一聲便被拖入血屍群中,瞬間被分食殆儘,連鮮血都彙入了地麵的血痂。
“啊!我的手!”另一名好手的兵器被血屍強行扭斷,手臂被撕扯下來。
慘叫聲、怒吼聲、血屍的嘶嚎聲、骨骼碎裂聲此起彼伏。
防線瞬間崩潰。
“不行!根本殺不完!”劉副使滿臉是血,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
“公子!快走!”
最先出手的先天護衛一拳轟退三具撲來的暗金血屍,朝著趙遠大吼。
他的衣袖已經被撕爛,手臂上留下幾道深可見骨的抓痕,流出的血液隱隱發黑。
趙遠臉上的興奮和倨傲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驚駭和蒼白。
他腰間的裝飾寶劍早已不知丟到了何處,錦緞武服上也沾滿了汙血和塵土,狼狽不堪。
他看著眼前如同地獄般的景象,看著那些殺不死反而越來越多的恐怖怪物,終於明白了這不是圍獵,而是自投羅網的送死!
“走…走!快走!”他尖聲叫道,聲音因恐懼而變調,再無絲毫剛才的威風。
不用他喊,幸存的人們早已喪失了所有鬥誌,隻剩下求生的本能。
“撤退!快撤退!”一位老司官聲嘶力竭地喊道。
隊伍徹底潰散,眾人爭先恐後地轉身逃跑,什麼陣型、什麼配合、什麼命令全都拋到了腦後。
此刻,他們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莫玲早已料到如此,她並未衝在最前,此刻撤退得最快。
她反手打出幾張阻敵的符籙,延緩了一下追近血屍的腳步,嬌喝道:“彆回頭!散開跑!”
但血屍的速度更快!
尤其是那些暗金血屍,四肢著地,如同矯健又凶殘的獵犬,在血痂地麵上飛竄,速度快得帶起道道殘影!
它們嘶吼著,追逐著逃亡的人群。
一名落在最後的司使被撲倒,隻來得及發出半聲短促的慘叫,就被淹沒。
紫袍尚書侄肥胖的身體此刻成了累贅,他哭喊著:“等等我!趙公子救…!”
話未說完,一具血屍從天而降,將他撲入旁邊的斷牆後,好在他一身精致的盔甲幫他擋住了致命攻擊。
他急忙撒出一大堆符籙,勉強逼退血屍,然後繼續往前衝。
兩名先天護衛護著魂飛魄散的趙遠,且戰且退。
他們罡氣消耗巨大,速度受到拖累,身後足足跟著七八具最強的暗金血屍,死死咬住不放。
逃亡的路上,不斷有人被追上、撲倒、吞噬。
火把早已熄滅,隻有慘淡的月光照亮這場絕望的追逐。
漆黑的街道上,隻剩下倉皇逃竄的背影和身後如影隨形、散發著濃鬱血腥與死亡氣息的血色狂潮。
西安城的東城區,徹底化作了吞噬生命的煉獄。
莫玲且戰且退,她的長劍舞動,勉強護住周身。
然而,那具最強的變異血屍,似乎認準了她,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猛地撞開擋路的殘垣斷壁,直撲她而來!
速度快得驚人!
腥風撲麵,莫玲臉色煞白,她能感覺到那利爪上蘊含的可怕力量,足以輕易撕開她的護體內勁。
她拚命向後飛退,同時揮劍試圖阻攔,但長劍斬在對方身上,隻留下淺淺的白痕,根本無法阻擋其衝勢。
………
另一邊,相鄰的街區。
顧默一身黑衣,如同融入了夜色。
他剛剛無聲無息地用蝕靈盞,處理掉了一個在巷弄裡作祟、引人跌跤的鞋祟。
蝕靈盞剛吸收完那微弱的邪氣,盞身微光尚未完全隱去。
突然,他若有所感,抬頭望向東城核心區域的方向。
那股陡然爆發的強烈血煞波動,即使隔了這麼遠,也讓他體內的特殊能量微微躁動。
“好強的邪源,規則層次很高,而且還在不斷變化?”
他眼中閃過一絲研究者的專注光芒,下意識地摸了摸布袋裡的采集工具。
他壓下了冒險靠近的衝動,那核心區域的能量級彆遠超他現在能應付的範疇。
他決定在外圍觀察,並順便清理一些驚擾出現的低階邪祟。
就在他準備轉向另一條小巷時,眉頭突然一皺。
一股不弱的邪氣正高速朝著他這個方向衝來,其中還夾雜著一道熟悉的氣息。
他瞬間收斂所有氣息,隱入一堵斷牆的陰影之中,與黑暗徹底融為一體。
下一刻,一道略顯踉蹌的身影從前方的街口衝出,正是臉色蒼白、氣息紊亂的莫玲。
她身後不遠處,那具暗金屬色的強大血屍緊追不舍,利爪揮舞,帶起陣陣腥風。
莫玲心中絕望,她感覺內力消耗巨大,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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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途經顧默藏身的斷牆附近時,她腰間懸掛的那枚,代表南城司長身份的玄鐵令牌,突然毫無征兆地微微發燙。
並傳遞出一絲極其細微、但非常獨特的波動!
這波動不是前方血屍那狂暴汙濁的邪氣,而是一種更精純、更隱晦,卻帶著一種奇特吸力的陰性波動!
這感覺好熟悉?
莫玲的心猛地一跳,一個幾乎被她遺忘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
蝕靈盞的波動。
他還活著?
他從畫域裡走出來了?
一瞬間,無數的線索在她腦中炸開。
總部資料的缺失、畫域的詭異、五十名先鋒的全滅、顧默小隊資料的無人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