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默仿佛看不到李承業等人的憂慮,也看不到陳九等人的畏懼,隻有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和深思。
“夜梟的情報很詳細,三封城的困難,也在我預料之中。”
顧默緩緩開口,聲音平穩。
“但你們隻看到了困難,卻忽略了這些困難背後,恰恰隱藏著巨大的機遇,以及我們獨有的優勢。”
他站起身,走到帳篷門口,掀開一角,望著遠處喧囂而混亂的三裡集市,仿佛能穿透空間,看到那座更加龐大的混亂之城。
“第一,關於居住權和生存成本。正因為那裡規則崩壞,物價畸高,才意味著舊有的財富體係和權力結構出現了巨大的裂縫。”
“傳統的金銀未必是硬通貨,而新的價值尺度正在形成。”
“可能是某種稀缺資源,可能是對特定邪祟的克製技術,也可能是信息。”
他回過頭,目光銳利地掃過眾人。
“我們最大的資本,不是帶來的那點金銀,而是我們關於邪祟的第一手資料和應對經驗,以及我即將突破先天的實力。”
“這在三封城,就是無形的財富和敲門磚。”
“第二,安全威脅和規則適應,混亂意味著舊秩序的失效,但也意味著新規則的空白。”
“三大勢力鼎立,互相牽製,反而給了中小勢力在夾縫中生存和周旋的空間。”
“他們的規則看似複雜,實則核心隻有一條:實力和價值。”
“隻要我們展現出足夠的力量,或者擁有他們需要的能力,自然會有勢力願意提供庇護,甚至主動與我們合作。”
“至於城內的邪祟,對彆人是威脅,對我們而言,卻是資源和研究對象。越是詭異多樣的邪祟,越能加速我的研究。”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顧默的聲音斬釘截鐵。
“我們彆無選擇,留在相對安全的地方,隻會讓我們慢慢被這個劇變的世界淘汰。”
“主動進入風暴眼,雖然危險,卻能讓我們最快地適應新規則,獲取力量。”
他看向李承業:“李老板,你是商人,應該明白,風險越大,收益越高。三封城的混亂,正是一片未被完全開發的藍海。”
他又看向陳九、李婷婷等人:“至於安全,我會在進入三封城之前,突破先天之境。屆時,先天修為加上我對邪祟的認知,足以讓我們在那座城裡撕開一道口子,站穩腳跟。”
顧默的話,如同利劍,劈開了籠罩在眾人心頭的陰霾。
他將令人絕望的困難,重新解讀為可以利用的條件和必須抓住的機遇。
夜梟麵具下的眼神閃爍著精光,他沉聲道。
“顧兄分析得透徹,確實,若隻求苟安,我們不必來此,既然來了,就要有在這潭渾水中摸到大魚的準備和決心。”
李承業臉上的憂慮漸漸被一種商人的決斷所取代,他深吸一口氣:“顧隊長目光長遠,老朽信你!這把老骨頭,就跟著你再拚一次!”
陳九一拍大腿:“媽的,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跟著顧哥,刀山火海也闖了!”
吳風、吳鳴等人也重重點頭,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好。”顧默環視眾人。
“先在此休整,待我突破先天後,再進入三封城。”
“現在依舊是收集三封城的信息為主。”
確定了目標與方略後,整個團隊如同精密的儀器般運轉起來。
顧默將日常事務交由夜梟和李承業協同處理,自己則再次化身孤身獵手,深入三裡集市周邊更為險峻、邪祟滋生的荒山野嶺。
他的目標明確:在進入三封城這座龍潭虎穴之前,必須突破先天之境。
而突破所需的資糧,便是這漫山遍野的邪祟。
接下來的日子,顧默的身影出沒於毒瘴彌漫的沼澤、怪石嶙峋的裂穀、以及陰森死寂死地。
他遭遇並解決了遠超兩百種形態各異、能力詭譎的新型邪祟,其豐富程度遠超西安城時期。
每一次戰鬥,都是一次觀察與記錄。
顧默隨身攜帶的筆記本迅速增厚,上麵不僅有用炭筆繪製的邪祟形態草圖,更有密密麻麻的小字記錄其特性、弱點、能量波動頻率以及可能的規則利用方式。
泣血石傀祟:由飽含怨念的鮮血浸潤奇石所化,物理防禦極高,能操控小範圍地刺。
核心為石心內一滴怨血精粹,以高頻震動內勁可震碎。
千麵幻妖祟:無固定形態,可幻化成任何它接觸過的生物,模仿氣息惟妙惟肖。
口吃祟:特殊變異邪祟)可以使人忽然變得口不能言,一旦試圖說長句,便會陷入嚴重的、無法自控的口吃狀態。
因其症狀特征,顧默在捕獲並研究後,將其歸檔定名為‘’口吃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