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曙光撕裂夜幕時。
西部百族與西北軍在所控製的界河對岸上,不知何時,已然肅立著一支沉默的軍隊。
狄原將軍頂盔貫甲,手持長刀,如同一尊鐵鑄的雕像,立於陣前。
他身後,是兩萬名西北軍。
這些士兵甲胄染著昨日未乾的血跡與征塵,許多人的兵刃上還有清晰的崩口。
他們臉上帶著疲憊,但眼神卻如同饑餓的銳利、充滿了曆經血火淬煉後的殺意。
他們沒有擂鼓,沒有呐喊,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但那股曆經慘烈廝殺後凝聚而成的、近乎實質的慘烈殺氣,狠狠衝擊著對岸西部哨兵的心理防線。
“西北軍!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一名年輕的百族盟戰士被震驚道。
“看他們的樣子,昨天傳言難道是真的?北漠真的完了!”
另一名年紀稍長的哨兵臉色蒼白,喃喃自語。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對岸的西部哨站中迅速蔓延。
他們原本以為,即便北漠戰敗,西北軍也必然元氣大傷,需要長時間休整。
誰能想到,僅僅隔了一夜,對方的精銳就出現在了家門口!
而且是以如此強橫、如此不加掩飾的戰備姿態!
很快,更多的西部戰士被緊急調往邊界,各種防禦性的藤蔓、荊棘在自然之力的催動下開始瘋狂生長,試圖構建防線。
就在西部邊界氣氛緊張到極致,雙方隔著界河無聲對峙時。
一陣奇異的嗡鳴聲從西北軍陣型的側後方傳來。
隻見一支百人的隊伍,每個人背著一個特製的木箱,手中握著造型奇怪的弩機,正是顧默所帶領的弩機隊。
他依舊穿著那身樸素的灰色短打,與周圍肅殺的軍陣格格不入,卻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西部哨兵中,有人認出了他。
“是鎮邪館的顧默!”
“他帶來的是什麼?新的武器?”
在無數道或驚懼、或好奇、或忌憚的目光注視下,顧默沒有理會對岸的騷動。
他親自走到最前麵,沉穩的聲音清晰地傳開。
“第一擊,二成力,目標沙丘左翼。”
嗡——!
一聲沉悶的震響,一道三色流光精準命中數百米外的沙丘左翼。
轟!
一個直徑約五米的能量風暴驟然誕生,空間扭曲,沙石瞬間被撕碎、琉璃化,留下一個焦黑的坑洞,混亂的規則餘波滋滋作響。
對岸響起一片壓抑的驚呼。
“第二擊,五成力,目標沙丘中部。”
顧默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帶絲毫波瀾。
嗡——轟!!
第二道流光接踵而至,命中沙丘中部。
這一次,毀滅範圍驟然擴張至十米!
更加狂暴的三色能量糾纏爆發,將沙丘中部直接炸開一個巨大的缺口。
逸散的能量亂流甚至讓界河這一側的西部戰士感到一陣心悸的能量壓迫。
幾個靠前的西部戰士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臉上血色褪儘。
“第三擊難道他還要試?”一個年輕的百族戰士聲音發顫。
無需他提醒,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顧默抬手,“第三擊,七成力,目標沙丘核心。”
嗡——!!!
這一次的震響遠超之前,弩機發出的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
流光如隕星般砸落在沙丘的核心區域。
轟隆隆!!!
驚天動地的規則嗡鳴悍然爆發。
一個直徑十五米的巨大能量風暴騰空而起。
三種規則力量對撞、湮滅產生的衝擊波,甚至讓數百米外的界河水都蕩漾起不規則的漣漪。
沙丘核心被徹底抹去,原地留下一個深陷不規則的巨坑,內部沙土完全琉璃化,甚至隱隱有向晶體轉化的趨勢。
“怪物!”一個西部將領失聲喃喃,手腳冰涼。
然而,顧默的演示還未結束。
他微微側頭,對身後的弩機隊做了一個手勢。
整整十名隊員出列,舉起弩機,對準了那片已經殘破不堪的沙丘區域。
“齊射,最大十成效力,覆蓋殘留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