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三封城,從上到下,都在消化著這個驚天巨變。
並在這曆史的轉折點上,做出了各自的選擇。
西北軍帥府,氣氛莊重而肅殺。
高大的廳堂內,甲胄鮮明的親衛如同雕塑般矗立兩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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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大帥端坐主位,狄原將軍按刀立於其側下首,王管事則手持一卷文書,侍立一旁。
西部百族盟的代表們,在赤哲大師的帶領下,準時到達。
他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幾位以勇武著稱的領頭人,此刻卻顯得有些萎靡,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昨日那規則弩機逐步升級的毀滅景象,如同夢魘般縈繞在他們心頭。
簡單的、近乎程式化的見禮後,楊大帥沒有多餘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題。
“赤哲大師,各位領頭人,北漠之患已除。”
“三封城周邊,如今隻剩我西北軍與西部百族盟兩方主要勢力。”
“今日請諸位前來,便是要商議,往後這三封地界,該如何相處,方能保境安民,共享太平。”
赤哲大師深吸一口氣,知道關鍵時刻到了。
他微微躬身:“大帥所言極是,不知大帥有何章程?”
王管事適時上前一步,展開手中的文書,朗聲道。
“為終結多年來三封城各方勢力傾軋、政令不一、民生凋敝之亂象。”
“西北軍帥府提議,即日起,成立三封城邦聯合議會,由楊大帥擔任議長,總攬軍政大局。”
“西部百族盟,可推舉代表,加入議會,參讚政務。”
這幾乎就是要求西部百族盟放棄獨立地位,接受西北軍的領導。
一位頭人忍不住開口:“加入議會?我們西部諸族的事務,難道也要由議會來決定?”
狄原將軍冷哼一聲:“三封城本為一體!”
“以往各自為政,才給了北漠可乘之機!”
“難道諸位還想回到過去,等著下一個北漠崛起,或者內部再起紛爭嗎?”
他話中的威脅之意,毫不掩飾。
赤哲大師抬手製止了還想爭辯的同族,苦澀地道:“將軍息怒。隻是我西部百族,世代居於山林,自有傳統與生計,若一概而論,恐難適應。”
楊大帥這時開口,語氣緩和了一些。
“傳統可以尊重,生計必須保障,但有些根本,必須統一。”
王管事接口,開始逐條宣讀細則:
“其一,軍權統一,所有武裝力量,需在聯合議會統帥之下。”
“西部可保留一定數量的護衛隊維持內部秩序,但編製、裝備、調動,需報帥府核準。”
“界河沿線防務,由西北軍全權負責。”
“其二,政令統一,三封城邦之內,律法、稅賦,當一體施行。”
“取消各族自行設立的關卡與私稅,賦稅標準,將根據土地、產出、交易,由議會商議定立,確保公平,用以供養軍隊、建設城邦、撫恤孤寡。”
“初步議定,農稅十五稅一,商稅十稅一,具體細則,半月內會派出稅政專員與各族詳談。”
聽到稅政專員和具體的稅率,西部頭人們臉色又是一變,這意味著他們最大的財源。
對內部貿易和過往商旅的抽成將被收回,但他們不敢反駁。
“其三,貨幣統一。”
“限期一年,廢止各族自行鑄造的錢幣、貝貨。”
“全麵推行西北軍新監製的三封通寶,以確保交易暢通,杜絕劣幣欺市。”
這一條,直接觸及了經濟命脈。
赤哲大師沉默片刻,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大帥,王管事,若我西部百族應允這些條件。”
“西北軍以及顧館長,可能保證我族人生存之地安寧,不受侵擾?”
“可能保證我族人,在議會中有一席之地,其聲音能被傾聽?”
楊大帥正色道:“本帥以西北軍信譽擔保,隻要西部百族真心歸附,遵守城邦律法,便是三封城邦之子民,享有一切應有之權利與庇護。”
“議會之中,必有西部代表之席位,涉及西部事務,必先谘詢西部代表之意見。”
“至於顧館長,他的職責在於應對超凡威脅,守護城邦整體安全。”
“隻要內部不生叛亂,不行邪法,他的力量,隻會對準城邦之外的敵人。”
這已經是西北軍能給出的最大保證。
雖然沒有顧默親自出麵,但楊大帥的承諾和昨日展示的武力,構成了雙重保險。
赤哲大師與幾位頭人交換了眼神,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奈、屈辱,但也有一絲如釋重負。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掙紮是徒勞的。
接受條件,至少能保住部族的存續,並在新的秩序下尋找生機。
最終,赤哲大師代表西部百族盟,在那一份標誌著西部諸族正式並入三封城邦體係的文書上,沉重地蓋上了部族聯合的印章。
三封城,迎來了一個全新的、由西北軍主導,並籠罩在顧默規則武器陰影下的統一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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