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三封城的街巷間,看似與往常無異,卻有一股暗流在悄然湧動。
索古拉的手下阿木和紮卡,化身成不同的角色,混跡於市井之中。
在城南的老茶寮,阿木扮作一個憂心忡忡的行腳商人,與同桌人抱怨:
“唉,本以為三封城統一了能過安生日子,誰知道昨天四海商會那事聽說了嗎?”
“好端端的人,說沒就沒了!那鎮邪館的顧館長,當時就在外麵看著,硬是沒敢進去!”
“你說,這要是哪天邪祟跑到咱家門口,他們是不是也這樣乾看著?”
他語氣懇切,表情到位,引得周圍茶客紛紛側目,低聲議論起來。
另一邊,在流民臨時聚集的西市口,紮卡則偽裝成一個丟了親戚、心急如焚的苦主,逢人便帶著哭腔訴說。
“我表叔…!我表叔昨天就在那領粥的隊伍裡啊!”
“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去找西北軍,他們說在查在查,可有什麼用?”
“連鎮邪館都束手無策,我看他們根本就是沒辦法!說不定就是他們搞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觸怒了什麼,才引來這種禍事!”
他的表演極具感染力,引得不少同樣惶惶不安的流民共鳴,懷疑與恐慌的情緒如同水漬般悄然蔓延。
他們自認為行動隱蔽,話題引導自然,如同水滴入海,無跡可尋。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在更高的屋脊陰影處,在對麵店鋪二樓的窗戶縫隙後,甚至在不遠處扮作小販的路人眼中。
他們的一舉一動,乃至他們與不同人交談時細微的表情、語氣,都被無聲地記錄了下來。
夜梟布下的監視網,如同蛛絲般細膩而堅韌,早已將這幾個活躍的謠言源頭牢牢鎖定。
傍晚,阿木和紮卡帶著幾分完成任務的自得,小心翼翼地繞了幾個圈子,確認無人跟蹤後,回到了城郊的廢棄木屋。
“頭兒,事情辦得很順利。”
阿木略帶興奮地彙報。
“消息散出去了,不少人都在議論,對鎮邪館和西北軍的不滿明顯多了起來。”
紮卡也補充道:“是啊,頭兒,我們按您說的,演得很像,絕對沒人懷疑。”
索古拉坐在油燈旁,擦拭著那枚古蠻靈球體,聞言動作微微一頓。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兩人,那目光中沒有讚許,反而帶著一絲冰冷的審視。
“沒人懷疑?”
索古拉的聲音不高。
卻讓阿木和紮卡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你們確定,回來的時候,身後乾乾淨淨?”
兩人心中一凜,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茫然。
他們按照反跟蹤的步驟做了,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頭兒,我們很小心,繞了路,沒發現尾巴。”阿木遲疑道。
索古拉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透過木板的縫隙望向外麵沉沉的夜色。
“古蠻靈,乃我族戰魂凝聚之物,其感知之敏銳,遠超常人想象。”
索古拉的聲音帶著一種悠遠的意味。
“凡方圓五百米內,針對我等持有者的惡意、窺探之目光、乃至隱秘的監視,皆難逃其靈覺感應。”
“這是一種對危險與關注的靈魂層麵預警。”
他轉過身,看著兩名手下。
“就在你們回來時,古蠻靈便已傳來警示,有多道隱晦的視線,從不同方向,鎖定了這附近區域。”
“雖然他們離得尚遠,隱藏得極好,但這份關注本身,已經說明你們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