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主城,天工殿內。
顧默正與秦淵源於靜室中對坐飲茶,交流著一個月來彼此的心得與對未來的一些推演。
窗外陽光正好,將庭院中那些蘊含符文的奇花異草映照得熠熠生輝,一片寧靜祥和。
然而,這份寧靜被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驟然打破。
“家主!大事不好!”
一名身著秦家內衛服飾的將領未經通傳便闖入靜室,臉上帶著難以抑製的驚怒。
“講。”秦淵源眉頭一皺,放下茶盞,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自然流露。
那將領單膝跪地,語速極快。
“稟家主!皇室派遣靖王夏弘為特使,率十萬龍驤衛精銳,已抵達我秦家邊界金石關外!”
“靖王夏弘?”秦淵源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那個以酷烈和守舊聞名的皇室親王?他帶十萬大軍來我秦家地界意欲何為?”
將領臉上浮現出屈辱與憤怒交織的神色。
“那夏弘他甫一抵達,便以皇室名義發布告示,張帖於金石關及周邊所有城鎮!”
“告示宣稱,依據《大夏律·工造篇》”
“凡未經皇室工部核準、未獲匠作令者,私自研習、傳授、應用符文技術,皆為私鑄甲兵,圖謀不軌之重罪!”
“他派兵封鎖了我們在關外設立的幾處民用符文講習所,搗毀了示教模型,收繳了所有講義!”
“更可恨的是,他們當眾鞭笞了幾名教授基礎符文的家族旁係子弟,還有幾名學得最快、敢於爭辯的流民工匠!”
秦淵源猛地站起身,身下的檀木座椅,被他的動作推動往後,發出與地板摩擦的刺耳聲。
“他們敢!”一聲低在靜室中炸響。
“他們說了什麼?那些被鞭笞的人,說了什麼?”
將領抬起頭。
“回家主!那幾個流民工匠不服,當眾質問皇室特使,‘如今天下崩亂,邪祟橫行,百姓苦苦求生!秦家恩德,授我等護身立命之術,何罪之有?’”
“還有一人,被打得皮開肉綻,仍嘶喊道:‘你們皇室守著金山銀山,可曾管過我們邊地小民的死活?”
“如今連我們自己學點本事活命,你們都要來管?大夏都要亡了,還擺什麼皇帝的譜!’”
“然後他們就被龍驤衛以忤逆上官,誹謗朝廷之罪,加重刑罰,當場打殺了一人,以儆效尤!”
“嘭!”
秦淵源身前的茶案瞬間化為齏粉!
他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轉向一直靜坐未語的顧默,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顯得有些沙啞:
“顧館長,你都聽到了?”
“這就是皇室!這就是那些抱著祖宗牌位不肯撒手的蠢貨!”
“冥頑不靈!食古不化!時至今日,他們想的不是如何共渡難關,想的依舊是那套君君臣臣,是那套權威!”
“他們要將所有力量,所有可能威脅到他們統治的東西,都牢牢握在手裡,哪怕這力量是用來救命的!”
他猛地一揮袖,一道無形的氣浪卷起地上的木屑。
“溝通?我秦家與他們溝通了數年了!換來的是什麼?是猜忌,是掣肘,是今日兵臨城下,屠戮我治下之民!”
“既然道理講不通,那便用他們唯一能聽懂的語言來說話!”
秦淵源目看向那名將領,聲音帶著決絕:
“傳我命令!”
“敲驚世鐘!啟動一級戰備符陣!”
“令,破陣、擎天、流火三軍,即刻開拔,目標金石關!”
“我倒要看看,他夏弘的十萬龍驤衛,能不能扛得住我秦家的十萬符文兵!”
“是!家主!”將領轟然應諾,眼中燃燒著戰意,轉身如風般離去。
很快,低沉而恢弘的鐘聲自秦家主城最高的鐘樓響起,一聲接著一聲,共九響,傳遍四野。
鐘聲所及之處,原本祥和的城市瞬間活了過來。
街道上,行人迅速避讓。
一座座看似普通的建築外牆,亮起了複雜的防禦符文。
地麵微微震動,隱藏在地下的能量管道開始轟鳴,為城池核心符陣充能。
更令人震撼的景象,發生在城外的軍營。
伴隨著巨大的機械運轉聲和能量嗡鳴,軍營厚重的金屬大門緩緩洞開。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高大魁梧的步兵。
他們身披的不是傳統鐵甲,而是覆蓋著暗沉金屬光澤、表麵流淌著細微能量紋路的玄符重鎧。
士兵們手中的長戟,戟刃寒光閃爍,更關鍵的是戟杆上鑲嵌的符文序列,使其不僅鋒利無匹,更能激發能量鋒刃或震蕩波。
再之後,是龐大的戰爭機械。
高達數丈、由符文驅動、四肢著地的破城金剛,其拳頭上凝聚著恐怖的能量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