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哲，用你的自然感知，嘗試觸碰最邊緣那輛貨車的輪子，注意，隻接觸實物，不引動規則。”顧默沉聲吩咐。
赤哲點頭，翠綠法杖輕點地麵，一縷極其細微的綠色光暈，如同藤蔓探出的須尖，緩緩延伸向商隊邊緣一輛貨車的木質車輪。
光暈觸及車輪的瞬間，赤哲眉頭緊鎖。
“感知不到任何木質應有的生命殘留或歲月痕跡，他隻是披著車輪外形的概念，內部是空洞的，沒有任何物質本身的記憶。”
顧默若有所思，取出一枚刻畫著基礎探測符文的秦家玉符。
屈指一彈，玉符輕巧地落在另一個活屍護衛的肩甲上。
玉符上的符文微微閃爍了幾下，隨即徹底黯淡。
“符文能量探測無效。”顧默得出結論。
“它的存在形式，排斥我們現有的絕大多數探測手段，物理實體或許存在，但其本質已被更高層級的規則覆蓋、替代。”
兩人又嘗試了聲音、溫度、甚至極其微弱的空間擾動測試，結果都如同石沉大海。
那詭異商隊就像是一個絕對的黑箱，除了已知的隊伍觸發和排隊乾擾兩條規則。
他們無法窺探其內部運行邏輯分毫。
時間一點點過去。
“館主，看來我們目前的手段，無法獲取更多信息了。”赤哲歎了口氣，帶著一絲不甘。
“足夠了，至少我們知道了它的部分行為模式，知道了排隊祟級彆的規則可以對其產生影響。”
“這本身就是重要的情報，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誰也無法保證它會靜止到何時。”
兩人不再猶豫，身形一動，便化作兩道模糊的殘影，向著西北方向疾馳而去。
顧默先天三層的修為，速度已遠超奔馬，身形在崎嶇的山地間如履平地。
每一次點地都掠出十數丈遠。
赤哲雖不精於速度，但先天修為打底，加之自然之力加持，身形飄忽靈動，仿佛與周圍的山風融為一體，緊緊跟在顧默身後，竟也不落下風。
不過半日功夫，在日落西山前，他們便追上了大部隊。
見到顧默和赤哲安然歸來，陳九等人終於鬆了口氣。
“館主！赤哲大師！你們沒事就好！”
顧默擺了擺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
他簡單向李婷婷、吳風、陳九等核心骨乾說明了情況。
“那商隊已被暫時阻停，但其根源未知，規則層級極高，非我們目前所能理解，更遑論對抗。”
“日後出行，若再遇此類無法理解、規則詭異的現象，首要之策是規避與隱藏，而非對抗。”
“切記，在黑森林時代，活下去，把情報帶回來，比無謂的犧牲更重要。”
眾人凜然應諾，將這條用排隊邪器換來的經驗深深記在心裡。
接下來的半個月行程，可謂步步驚心。
隊伍再不敢走任何看似平坦或傳統的路徑，全程依循顧默那近乎預知的指引，穿行於最險峻、最荒僻的山嶺之間。
即便如此，危險仍無處不在。
他們曾路過一片看似繁花似錦的山穀，卻在顧默的嚴令下繞行三日。
後來有隊員好奇，用遠程觀測鏡回望，竟看到那片花海之下，掩藏著無數動物的森森白骨，嬌豔的花朵正在緩緩吞噬一隻不慎闖入的巨型林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