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默找到楊業說明了南方的情況。
“顧館長,”楊業眉頭緊鎖。
“夜梟的情報,準確度有幾成?如今南北隔絕,荒野異變,他們是如何將消息傳遞回來的?”
顧默解釋道:“大帥,南北陸路雖艱險,但並未完全斷絕,夜梟所屬的偵察隊,已全員換裝了我鎮邪館最新研發的裝備。”
“雖然荒野危險,卻不能阻礙他們的的行動。”
“而根據情報分析,異族各部聯合已成定局,其目標,九成是我三封城。”
楊業眼中精光一閃,他信任顧默的判斷。
“看來,大戰不可避免了。”楊業身側一名老將沉聲道。
另一位魁梧的錢姓將領則眉頭緊鎖。
“百萬之眾!即便隻是組合起來的,但真攻打過來,也夠我們喝一壺。”
“我軍滿打滿算,可戰之兵不過二十餘萬,雖有堅城利弩,但兵力懸殊太大,加上有大部分士兵都新招募的,根本沒有上過戰場。”
“顧館長,你那邊可有應對之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顧默身上。
西北軍高層皆知,三封城真正的底牌和變數,大半在此人身上。
楊業適時開口:“顧館長,你之前弄出的那鐵馬,聲勢不小。”
“不知何時,能讓我西北軍的士兵也換換裝備?”
顧默微微搖頭,直言不諱:“大帥,目前產量有限,新的生產線還在搭建,技術工人培訓亦需時日,全麵列裝西北軍,至少還需一月。”
“一月!”錢將軍眉頭皺得更緊,“隻怕異族聯軍,不會給我們一個月安穩時間。”
“他們需要時間集結、整合,更需要時間穿越如今危機四伏的南部荒野。”顧默指向沙盤上幾處被標記為深紅色的區域。
“這些地方,規則異變劇烈,邪祟叢生,大軍行進,必受阻滯。這,就是我們的時間。”
他話鋒一轉,語氣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冷靜:“況且,戰爭,並非隻有兵對兵、將對將一種模式。”
“他們以為我們是一塊好啃的骨頭,我便要讓他們在抵達城牆之前,先崩掉幾顆牙。”
“哦?”楊業身體微微前傾,“顧館長有何妙計?”
“妙計談不上,隻是因地製宜罷了。”顧默走到沙盤前,手指劃過幾條可能的進軍路線。
“我會派遣小股風行駒騎兵,攜帶特製的規則乾擾裝置與爆炸物,沿途襲擾,破壞其後勤,遲滯其行軍。”
“同時,在關鍵隘口、水源地,布設規則陷阱,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陷坑絆索,而是能引發局部規則混亂,甚至吸引特定邪祟的餌料。”
“他們要麵對的,不僅僅是我們的軍隊,還有這片正在活過來的土地本身。”
“我們要做的,是將這片荒野,變成吞噬他們的沼澤。”
“待他們筋疲力儘、傷亡慘重地抵達城下時,麵對的才是以逸待勞的我們,以及我為他們準備的最後驚喜。”
楊業與眾高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與一絲寒意。
顧默的策略,已經完全超出了傳統戰爭的範疇。
這是將天時、地利、乃至規則異變都化為武器的降維打擊!
“需要我軍如何配合?”楊業直接問道,已然將顧默擺在了平等,乃至更高一籌的戰術決策者位置上。
“三件事。”顧默也不客氣,“第一,城內維穩,嚴防大同會或其他勢力細作趁機作亂,此事王管事需全力配合。”
“第二,城防加固不能停,尤其是對能量衝擊和規則汙染的防護,我稍後會提供一批新型防護符文的圖紙。”
“第三,請大帥挑選一萬精銳,交由陳九統一訓練,他們將作為與風行駒騎兵一起出動的後備隊,同時也是未來出城遊擊的中堅力量。”
“可!”楊業毫不猶豫,當場拍板,“趙將軍,錢將軍,即刻去辦!”
“是!”兩位副將領命而去。
廳內隻剩下顧默與楊業。
楊業看著眼前這個越發深不可測的年輕人,緩緩道:“顧館長,此戰若勝,三封城將真正立於不敗之地,你這鎮邪館,也將名動天下。”
顧默:“大帥,這不僅僅是三封城的存亡之戰,更是我們能否在這黑森林時代活下去的資格之戰。”
………
南方,林胡虎族臨時大帳
帳內氣氛凝重,血腥氣、汗味與一種淡淡的腐殖質氣息混雜在一起。
八張風格迥異、象征著各部族最高權柄的座椅,呈環形擺放。
分彆坐著八大部族的首領或代表,他們個個氣息彪悍,眼中閃爍著生存壓力下的焦躁與狠厲。
主持會議的是林胡首領劫吉,也是此次聯軍的主要推動者。
“北方的肥肉就在眼前,三封城!那裡有吃不完的糧食,有能對抗邪祟的技術!”
劫吉率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