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狩獵隊回到部落,達戈馬上便將與人族相遇這件事告知薩滿,薩滿聽後卻出乎意料的平靜,似乎早就知道會發生此事一般。若不是薩滿連續問了幾個有關狩獵的問題,達戈真要懷疑薩滿是不是偷偷跟蹤他們呢。
“那女娃娃給了楝兒什麼?”薩滿問道。
“針,一根,很細。”達戈回道。
“讓楝兒過來,看看那針。”
達戈朝薩滿帳外喊了苦楝一聲,不一會兒,苦楝便掀開了帳簾,走了進來。
“薩滿婆婆!”苦楝見到薩滿眼中立馬放光,一蹦一跳地朝她跑去。
“嗬嗬嗬嗬,楝兒今天,收獲大不?”薩滿在苦楝進來前便卸下了嚴肅的麵龐,慈眉善目地將苦楝抱入懷中,寵溺地揉著苦楝的腦袋道。
“大!我助達戈叔叔,找到了蜚蜚豬!”苦楝說這話時,雖然語氣高漲,但內心卻不太順意。
就在兩個小時前,苦楝因為害怕狩獵隊任務完不成,於是便做了個小引導,讓狩獵隊很快找到了大群蜚蜚豬,雖說狩獵隊此次是滿載而歸,但苦楝在此前立下的fag算是徹底被自己粉碎了,心痛也是正常的,苦楝多次暗地裡咬牙吃痛,誰讓他耽誤了狩獵隊那麼多時間呢,不做點什麼苦楝內心實在過意不去。
見薩滿婆婆沒有開口的意思,苦楝轉了轉眼珠,旋即發自內心地喊道:“我還救了女孩一個,趕走羅羅獸一頭…還收了女孩的謝禮一個。”
“歐哦?那女孩給了你什麼?”薩滿見苦楝終於上道,會心地笑了。
“針一根!”
苦楝興致勃勃地說著,便拿出了那根銀針,長約2.5寸,也就大概8厘米。
薩滿眯著眼從苦楝手中拿起了那根銀針,針尾的圓頭處刻著“平”字,若非蠻族人打小對細小事物敏感,這字還真難發現。
平?薩滿第一反應便是給平組詞,畢竟單論平實在太過寬泛,而她第一個想到的詞便是“平衡”,無他,隻是平衡二字對於一個祭司來說實在重要,換句話說,祭司即是巫師,窺天機之事本就破壞平衡,又有哪一個巫師不在追求窺破天機之後的平衡呢?
“那個女娃娃沒有再說什麼嗎?”薩滿心中已經有個自認正確的答案,但還需進一步確認。
“有!她說,我以後可能會用到。”苦楝思考片刻後說道,“婆婆,您看出什麼了嗎?”
薩滿微微點點頭,笑意滿滿地看著苦楝,道:“此針,保楝兒平安,楝兒此後如果遇到危險,或者遇到心煩的事,便用此針,輕輕紮進此處,便可化險為夷,心念通達。”
薩滿說著,便按了按苦楝頭頂中心處,僅僅是這一按,苦楝立馬感覺心緒寧靜,那揮之不去的獵物死亡瞬間慢慢變得模糊起來,最後竟已全然忘卻,一股暖氣從頭頂向下灌輸,疏導了眾多盤根錯雜的經脈,讓苦楝有種全身心放空的輕鬆感。
“楝兒,感覺如何?”
薩滿的聲音無比清晰地傳入苦楝耳中,苦楝隻覺得現在連聲音都被淨化一般沁人心脾。
“感覺很好,就像天空的雲朵一樣!”苦楝說著,伸出自己的手,循著薩滿的手找到了那處地方,並在心裡暗暗烙下一道印記,牢牢記住了這個神奇的部位。
薩滿聽到苦楝的回答很是滿意,蠻族人把雲當做天地的平衡者,天暴怒時,雲來遮陽,地發燒時,雲來降雨。白雲的出現還給人一種自由輕鬆的心情,若是彩雲,又會引起人的浪漫遐思。一雲撫平天地人三者躁怒的心,應該是為數不多的無償福祉了吧。
“此穴一日僅限按壓一次,若是一次過後再按,那便無用了,反而會形成欲念,適得其反,記住,楝兒。”薩滿笑臉說著嚴肅的話,反而讓善意的提醒更加深入人心。
“知道了,婆婆!”苦楝用力點了點頭,說道。
薩滿看了看一直站在一旁的達戈,後者也馬上反應過來,等候著薩滿的發落。
“看啥,過來,試試。”薩滿撅了撅嘴,向達戈招了招手道。
“啊?我!?”達戈臉上露出驚嚇的神情,有些莫名的好笑。
見薩滿點頭,達戈隻好硬著頭皮上,達戈單膝跪地,低垂著頭,薩滿對著那處穴位紮了幾針都沒紮進去,看來達戈這條硬漢這次是真有些怕,頭皮還真硬著了。
“薩滿婆婆,要是我也紮不進去怎辦?”苦楝見此情形,說出了內心的擔憂。
薩滿溫柔地笑道:“剛才是婆婆試試感覺,現在才真的要紮了…”說著,跺了跺腳,踩在火塘周邊的石頭上“噔噔”地響。
達戈知道這是警示,連忙泄了口氣,緊繃的頭皮也鬆了下來。
“嗯…”達戈悶哼一聲,隻覺得自己全身通達,神清氣爽,倒也沒什麼特彆的感覺了。
“薩滿,和往常一樣,比按的要痛些。”達戈言簡意賅,說出了薩滿想要的答案。
“那邊對了…”薩滿自顧自說著,眼神飄忽不定,似乎在考慮些什麼。
“楝兒,看到羅羅獸,怕嗎?”薩滿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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