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前所未有的巨大轟鳴聲響徹整個演武場!狂暴的氣浪如同實質般向四周席卷,離得近的觀眾甚至被逼得連連後退!
光芒散儘,塵埃落定。
隻見擂台中央,苦楝單膝跪地,以刀拄地,才勉強沒有倒下。他渾身衣衫破碎,遍布傷痕,口中不斷溢出鮮血,顯然已是油儘燈枯。
而洛寧川,依舊站立著,雖然臉色蒼白,呼吸急促,持劍的手也在微微顫抖,但狀態明顯比苦楝好上太多。
勝負似乎已分?
然而,裁判卻快步上前,仔細查看後,高聲宣布:
“沈釧,出界!勝者——朱玉!”
什麼?眾人嘩然,紛紛看向洛寧川腳下。隻見他方才為了施展那至強一劍“破軍”,以及抵禦苦楝那同樣超越極限的反擊,最後一步赫然踏在了擂台邊緣的白線之外!雖然隻是一線之隔,但規則就是規則!
洛寧川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又看了看擂台上幾乎失去意識卻依舊頑強沒有倒下的苦楝,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有遺憾,有釋然,最終化為一聲輕歎。他收劍入鞘,對著苦楝的方向,微微抱拳,隨即轉身,坦然下台。
苦楝,以這樣一種慘烈而戲劇性的方式,奪得了南江演武的魁首!
朱家閣樓的珠簾之後,美人嘴上勾起一抹最完美的弧度。
…………
奪魁之後,榮耀加身,朱家上下歡騰,南江城“朱玉”之名如日中天。按照計劃,接下來便是等待皇帝親臨,由魁首麵聖,這也是李珞計劃的關鍵一步。
然而,苦楝心中卻記掛著另一件事——對難勝菩薩的承諾,前往佛國無字碑林。
他找到李珞,表明想看看能否在麵聖之後,或之前,助她一臂之力,再前往佛國。
李珞聽罷,卻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語氣清冷而決絕:“不必。你已助朱家奪魁,打開了麵聖之門,後續之事,我自有安排。你既心有掛礙,便去做你該做之事。此地,已無需你再插手。”
她的拒絕乾脆利落,仿佛兩人之間隻是純粹的合作關係,任務完成,便各奔東西。
苦楝看著她清冷的背影,知道她心意已決,也不再強求。他本就不願過多卷入這些紛繁複雜的勢力傾軋,能專注於自身武道與承諾,倒也合他心意。
於是,在名聲最盛之時,“朱玉”卻悄然隱退,對外宣稱需要閉關潛修。朱家則由李珞安排了另一名心腹妖族侍衛,偽裝成“朱玉”的模樣,準備應對接下來的麵聖事宜。
而真正的苦楝,則帶著南江演武淬煉出的更加凝練的刀意,與對無字碑林的好奇,悄然離開了南江城,再次踏上了前往佛國的路途。隻是這一次,他不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藥引”或“活舍利”,而是一名初露鋒芒、心懷堅定的武者。
朱家府內,李珞憑窗遠眺,感知到苦楝的離去,覆麵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極淡的、無人能懂的情緒。
她知道,桓央帝即將駕臨南江,而她,也必須開始準備,踏上那條通往大央權力核心的、更加凶險的道路。
“南江城的喧囂漸漸遠去,更大的風暴,正在更廣闊的天地間醞釀……苦楝,你的‘理’為何越來越難懂了呢?”
坐在問淵閣中的洛明微輕輕摩挲著書頁,白綾之上,眉頭微蹙,語氣淡然,聲音輕緩,好似麵前真坐著一個人一般……
…………
監天司內。
大司命手持懸空星軌儀,眉目含笑,似乎有幾分愉悅。
“師父……你居然放心得下他?”側立在大司命身邊的少司命淡淡說道。
此話一出,大司命臉上忽然浮現一個難懂的神情:“為師曆經這麼多歲數,對某些事自然寬心……徒兒若是放心不下,就照著你的心意去辦吧……”
少司命聞言,看著她師父那怪異的眼神,清冷的臉龐微微一變,旋即乾咳兩聲,冷聲道:“此、此人我已然儘力去幫了……若他還是不能從佛國活著出來,那豈不是白費了我之前的心血?”
“徒兒你依舊有些放不開啊……咱們雖說坐於監天司,但卻依舊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不是?”大司命微闔雙眼,長長的須眉挑了挑,特地加重了個“情”字。
少司命斜眼看著佯裝休息的大司命,疑惑道:“師父這是何話?”
“也罷也罷……為師隻是勸徒兒你莫要拘束於這‘少司命’一職啊……為師乏了,你來替為師接管一下吧。”
大司命說完,便將手中的星軌儀遞了出去。
“是……”
少司命俯首接過,慢慢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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