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韻州。
東海市。
星輝娛樂八樓。
淩夜靠在應聘等待區冰涼的金屬椅背上。
耳邊循環播放的背景音樂,旋律簡單,歌詞翻來覆去就是“愛你愛我”那點事,直白得毫無美感。
抬頭打量牆壁上的明星海報,風格老舊,大概是藍星九十年代的審美,照片上男女明星笑容燦爛,姿勢僵硬,透著一股濃濃的影樓風。
“真他媽穿越了?”
這個念頭在腦子裡盤旋了三天,依舊覺得荒謬。
三天前,他還在自己的工作室裡趕稿,寫一首新歌,中途累了趴在桌上小憩。
誰知道眼睛一閉一睜,世界就變了。
他成了一個也叫淩夜的倒黴蛋。
除了名字性彆相同外,他和原身的人生簡直是雲泥之彆。
在地球,他是站在樂壇頂峰的民謠唱作人,拿獎拿到手軟,早就實現了財務自由,過著半退休的悠閒日子。
而這個藍星的淩夜,隻是東海藝術學院作曲係一個大四學生。
更要命的是,家裡欠著一百多萬的外債,全靠單親母親一個人撐著,還有一個正在上高中的妹妹等著交學費。
通過原身的記憶碎片,淩夜了解到這個世界叫藍星。
之前經曆過一次近乎毀滅性的全球衝突,最後形成一個由中州領導的大一統世界,分為五大州:東韻州、南熾州、西瓊州、北辰州、中州。
雖然最終依靠科技力量重建文明,但過程中大量的文化藝術傳承遭遇毀滅性打擊,出現了嚴重的文化斷層。
重建期間,社會資源高度集中於科技發展和基礎生存保障,實用主義至上,導致精神文化領域長期被忽視,發展緩慢且單一,各州之間又存在著‘文化牆’。
新生代對曆史和多元文化的認知極其有限,娛樂產品趨於模式化、簡單化、快餐化。
地球上耳熟能詳的文化在藍星統統沒有。
不過。
他現在空有腦海裡億萬首能吊打這個貧瘠文娛世界的寶藏,現實卻卡在了最原始的關卡——錢。
“嘿,哥們,你也是來麵試作曲人的吧?”一個聲音打破淩夜思緒。
淩夜抬起頭,看向旁邊的青年。
寸頭,花t恤,帶著一股自來熟的勁兒。
淩夜點點頭。
“我叫張陽,中州藝術學院作曲係畢業的。”
他上下打量淩夜,目光帶著審視。
“看你的樣子,也是科班出身?東韻州這邊競爭不大吧?星輝這次機會,我誌在必得!”
淩夜沒搭腔,隻是看著他。
“等進了星輝,咱們就是同事了,放心,以後哥們罩你。”
張陽一副“我說了算”的模樣,仿佛麵試已經通過。
淩夜扯了扯嘴角。
“下一位,張陽。”
“到我了!”
張陽彈起身,抬手重重拍了拍淩夜的肩膀。
“加油啊兄弟!哈哈!”
說完,昂首挺胸走進會議室。
淩夜目送他進去,輕輕吐出一口氣。
進入星輝娛樂當個作曲人,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快也最直接的賺錢方式。
至於能不能適應這裡“落後”的音樂環境?
嗬,降維打擊懂不懂?
“下一位,淩夜。”
會議室的門再次拉開,一個公式化的聲音傳出。
淩夜站起身,理了理白襯衫,邁步走了進去。
房間不大,長桌後麵坐著三個人,中間的王浩,合身的商務休閒裝,頭發一絲不苟,他目光銳利,透過鏡片掃過淩夜,帶著審視。
他是星輝娛樂作曲部負責人。
王浩拿起桌上的簡曆,目光落在“東海藝術學院作曲係”、“喉疾”以及幾乎空白的履曆時,眉頭皺起。
又一個眼高手低的?
“淩夜?”
王浩聲音冷淡:“介紹一下你的創作理念,擅長什麼風格?”
淩夜站姿筆挺,目光平靜地迎向王浩。
“我的理念是創作能觸動人心的音樂,風格方麵,比較擅長民謠。”
民謠?
王浩聽到這兩個字,眼裡閃過失望,旁邊的兩位麵試官也興趣缺缺。
開什麼玩笑。
現在市場上全是快節奏的洗腦神曲,榜單上哪還有這玩意的影子?
小眾得不能再小眾了。
隨後王浩手指點了點簡曆上“喉疾”那欄,語氣帶著明顯的質疑。
“作曲人是不用天天上台唱歌,但嗓子完全不行,跟歌手、製作人溝通起來,總是個麻煩吧?”
他身體微微前傾,帶著審視的壓力。
“你確定你能勝任?”
淩夜臉上沒什麼波瀾,平靜地迎著他的目光。
“王主管,您可能誤會了。”
“我隻是聲帶受損,無法像歌手那樣唱歌。”
“但正常的說話交流,完全沒問題。”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而且,作曲這活兒,歸根結底,不是靠腦子裡的旋律和想法嗎?”
“如果一個作曲人的價值,非要用嗓子來衡量…”
淩夜嘴角微動,像是在陳述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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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