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零點零分。
新一期“天籟榜”開始了。
夜深,某豪華公寓內卻燈火通明。
秦峰斜倚寬大真皮沙發,指尖夾著雪茄,煙霧模糊他輪廓。
他麵前巨幅全息屏幕上,幽藍數字時鐘跳過午夜。
“開始。”他嗓音低沉。
經紀人立刻會意,指尖在操作界麵一點。
激昂交響樂前奏驟然炸開,金屬質感鼓點與弦樂交織,如千軍萬馬奔騰。
秦峰歌聲隨之響起,高亢霸道,充滿舍我其誰的王者氣概。
《王座》!
他與金牌製作人李宗明聯手的新歌。
編曲極儘華麗,器樂配置堪稱奢侈,每個音符都似黃金堆砌。
這是秦峰的習慣,每次打榜,他總是先聽自己的歌。
用自己的作品,為這場音樂的盛宴,奠定一個“高不可攀”的基調。
一曲終了,餘音不散。
秦峰微微頷首,眼眸中掠過一絲自得。
李宗明功力未退,這首歌,詞曲到製作,頂級水準,完美契合他想要的一切。
這個月的榜首,是他的。
“還行。”他吐出煙圈,“老李這次沒糊弄。”
經紀人連忙湊趣:“峰哥,這首《王座》一出,其他人可以直接洗洗睡了!簡直是為您量身打造的登基進行曲!”
秦峰眉梢微動,示意下一首。
屏幕上,歌手名換成“夏嵐”,歌名——《霓裳羽》。
悠揚笛聲如水墨暈開,未來感電子節拍悄然融入,古典與現代奇妙結合。
夏嵐嗓音空靈婉轉,在光怪陸離的電子仙境中翩躚。
古風電子,天音娛樂與周默瀚的拿手好戲。
秦峰靜靜聽著,雪茄煙灰積了長長一截。
《霓裳羽》製作精良,夏嵐唱功無可挑剔,確是上乘之作。
夏嵐和周默瀚,這對組合仍是他主要對手。
但他依舊覺得,《王座》贏麵更大。
《霓裳羽》雖美,卻少了《王座》那種睥睨天下的霸氣。
天籟榜,終究是實力與市場號召力的正麵搏殺。
雪茄在煙灰缸撚滅,秦峰拿起手機,點開與夏嵐的聊天框,指尖輕點,發送:“嵐姐,歌不錯,仙氣飄飄。不過,這個月的王座,還是我的。”
附帶一個得意洋洋的卡通國王表情包。
消息幾乎秒回。
夏嵐:“嗬,你也配談王座?不如先去聽聽淩夜的《唯一》吧,聽完,如果你還有臉跟我聊的話。”
秦峰看著回複,眉頭瞬間擰成川字。
淩夜?蘇曉月?
夏嵐竟然暗示他會輸給這種組合?
他不屑地撇了撇嘴,回了個翻白眼的表情包。
夏嵐這是昏了頭,拿這種不入流的新人和噱頭炒作出來的歌跟他開玩笑。
不過,心頭卻莫名湧上一絲不安。
夏嵐從不無的放矢,更不會在這種關鍵時刻開這種玩笑。
她回複的語氣,那種古怪的篤定,讓他捉摸不透。
難道那個叫淩夜的小子,真有什麼邪門道道?
秦峰腦中浮現前幾天網絡上關於“百萬懸賞”的喧囂,以及星輝娛樂那堪稱“簡陋”的宣傳。
他當時隻當是跳梁小醜嘩眾取寵,現在看來…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歌,能讓夏嵐說出那種話。”
鬼使神差地,秦峰手指在天籟榜搜索框內,輸入“唯一”二字。
他冷哼一聲,帶著審視與不以為然,點下播放。
他甚至調整了坐姿,準備用最挑剔的耳朵,“審判”這首被夏嵐莫名高看一眼的作品。
不過是靠砸錢炒作的玩意兒,能有什麼真材實料?
前奏響起,沒有華麗前奏,隻有簡單重複的鋼琴七和弦。v首個鏡頭,空曠蕭瑟的車站月台。
鏡頭移動,落在月台長椅上一個孤獨側影——蘇曉月。
她眼神茫然望著遠方鐵軌儘頭,仿佛等待永不到來的列車。
蘇曉月清澈略帶沙啞的女聲,緩緩流淌:
“你真的懂唯一的定義,並不簡單如呼吸…”
“你真的希望你能厘清,若沒交心怎麼說明…”
秦峰臉上的不屑微微一滯。
聲音很乾淨,恰到好處的破碎感,像羽毛刮著耳膜,帶來奇異酥麻。
他原以為會是故作高深的吟唱,卻沒料到如此質樸純粹的開場。
“我真的愛你,句句不輕易…”
“眼神中漂移,總是在關鍵時刻清楚洞悉…”
歌詞簡單直白,卻像溫柔的刀,悄無聲息剖開聽者心房最柔軟的角落。v畫麵依舊是象征孤獨的空鏡頭:雨中模糊車窗,霓虹燈下寂寞街角,獨自亮燈的房間。
蘇曉月始終沒有正臉特寫,大部分是側影、背影,或在某個場景安靜吟唱,那種被全世界遺忘的孤獨感,幾乎要溢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