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舞台瞬間安靜下來,隻有一束追光和一把木吉他。
“給我一把木吉他就夠了。”陳菲的聲音清晰地傳遍全場。
現場的觀眾屏住了呼吸。
臨時換歌已經夠震撼,現在連伴奏都不要了?
陳菲坐上高腳凳,纖細的手指輕撫琴弦。
她親自撥動琴弦,一段質樸得近乎粗糙的民謠前奏響起。
沒有任何修飾,沒有任何技巧炫耀。
就是最簡單的和弦進行。
但就是這種簡單,在剛才被《我懷念的》洗禮過後的現場,顯得格外真實。
陳菲閉上眼睛,開口了。
“第一級台階,是十六歲的窗台,我對著月光,唱走了徘徊。”
她一開口,便是一個完整的故事。
聲音裡沒有任何刻意的技巧,就像一個朋友在跟你聊天,在跟你回憶過往。
台下的觀眾立刻被帶入了她營造的世界。
“第二級台階,是酒吧的小舞台,我抱著吉他,等來了喝彩。”
每一句歌詞都對應著一個人生階段,每一級台階都是一次成長的印記。
後台等待區裡,林哲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聽得出來,這首歌的每一句都在描繪一個音樂人的成長軌跡。
從懵懵懂懂的少女,到小有名氣的歌手,再到如今的歌後地位。
“她這是在講自己的故事。”林哲喃喃自語。
“不,她在講所有音樂人的故事。”陸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歌曲繼續進行,陳菲的聲音開始帶上了歲月的滄桑。
“第十級台階,是出道的那一天,我笑著流淚,告彆了昨天。”
這一句,讓現場很多人想起了自己人生中的重要節點。
不隻是音樂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出道時刻”,都有告彆過往、擁抱未來的瞬間。
與《我懷念的》那種失去後的“懷念”不同。
《拾級》是在“肯定”每一步走過的路,無論是荊棘還是坦途。
這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情感表達方式。
江沐月的歌讓人懷念,陳菲的歌讓人思考。
“第二十級台階,是聚光燈的海,我閉著雙眼,聽見了未來。”
歌曲沒有高音,沒有炫技,卻充滿了時間的厚度。
她唱的不是技巧,是人生。
總控室裡,蘇晴握緊了拳頭。
絕了!
她對著副導演激動地說。
她把沐月設置的局麵,完美地化解了!
現在不是沐月在質問所有人,而是陳菲在為所有人解答!
監視器裡,陳菲的表演接近尾聲。
她的聲音變得更加溫和,像一個長者在分享人生感悟。
“第一百級台階,還是那扇窗台,我對著月光,唱起了現在。”
歌曲回到了開頭的場景,但意境已經完全不同。
同樣是月光,同樣是歌唱,但心境已經從迷茫變成了清晰。
這種首尾呼應的設計,讓整首歌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閉環。
一曲唱罷,陳菲放下吉他,站起身來。
她再次鞠躬,聲音清晰地傳遍全場:
初心不是終點,而是讓我們有勇氣走完所有台階的起點。
謝謝。
現場掌聲雷動。
這一次的掌聲,充滿了對這位歌後的敬佩和歎服。
不是被感動到哭,而是被啟發到思考。
陳菲用她的人生閱曆和音樂智慧,將一場可能的大戰,轉化成了一次溫暖的心靈對話。
後台,陸風已經徹底坐不住了。
他起身在休息室裡來回踱步,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這兩個女人都是妖怪。”他惡狠狠地說道。
“一個讓你懷念初心,一個讓你接受現實。”
“那我們呢?我們還怎麼唱?”
林哲也陷入了沉思。
現在的局麵已經不是簡單的競技,而是兩種人生哲學的碰撞。
無論他們接下來選擇什麼樣的歌曲,都會被這兩首歌的餘韻所影響。
陳菲緩緩走下舞台,嘴角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幻音工作室的休息室內,氣氛有些凝重。
“厲害。”
韓磊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