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東指著桌上的文件，聲音提高了八度。
“就憑你這幾頁紙，就想讓我投資幾千萬給你玩過家家？”
“我沒有要求公司投資。”
淩夜的話讓陳海東一愣。
“什麼意思？”
“如果董事長不看好這個項目，我可以自籌資金。”
淩夜的語氣依然平靜，但眼神中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堅定。
“但我今天來，是想獲得您的許可。”
“幻音工作室直接隸屬於您，我的任何決定都需要您的同意。”
陳海東深深凝視著這個年輕人。
從淩夜的眼中，他看到了不似偽裝的、近乎偏執的自信。
這種自信，要麼來自於無知者無畏，要麼來自於胸有成竹。
以陳海東對淩夜的了解，這個年輕人絕不是無知的那一類。
那麼，他的自信從何而來？
陳海東在內心飛速權衡著。
是強行扼殺淩夜的熱情，導致他心生芥蒂從此陽奉陰違？
還是讓他親自去撞一次南牆，用現實來給他上一課？
辦公室裡的沉默持續了足足一分鐘。
最終，陳海東走到辦公桌後，拉開抽屜，取出一本支票簿。
刷刷幾筆，撕下一張支票，放在桌上。
“800萬。”
他的聲音變得格外嚴肅。
“我私人給你800萬，當做你的啟動資金。”
淩夜看著桌上的支票，上麵的數字確實是800萬。
“但是！”
陳海東突然提高音量。
“這筆錢，沒有後續，不受公司財務監管，但也不會有任何公司資源對你傾斜。”
他走到淩夜麵前，一字一句地說道：
“如果電影失敗了，你必須無條件解散電影團隊，放棄影視製作的想法，老老實實回歸音樂創作，為公司的影視項目服務。”
“可以接受嗎？”
陳海東的眼神銳利如刀，刺向淩夜。
“可以。”
淩夜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討價還價，坦然接受了所有條件。
他走上前，拿起支票，對著陳海東平靜地點頭。
“謝謝董事長，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陳海東也點了點頭，但眼神複雜。
淩夜轉身朝門口走去。
“淩夜。”
陳海東突然叫住了他。
“我希望你明白，我給你這八百萬，不是因為我看好你的電影項目。”
淩夜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我是希望用這八百萬，給你買一個認清現實的教訓。”
淩夜的嘴角微微上揚。
“也許董事長會失望的。”
說完，他推門離開了辦公室。
陳海東重新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車輛，心情複雜。
他確實希望淩夜能夠認清現實，但內心深處，又隱隱期待著這個年輕人能夠創造奇跡。
畢竟，能夠寫出那些動人音樂的人，不應該是衝動的人。
辦公桌上，那份《夏洛特煩惱》項目計劃書還靜靜躺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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