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建的聲音充滿油滑的優越感,他用名片輕蔑地敲了敲桌子,一臉優越的看著沈浪。
沈浪握著鐵簽的手背青筋暴起,整個人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
但當“瘋子醜角”四個字傳入耳中時,那團憤怒的火焰竟然詭異地熄滅了。
他的肩膀緩緩垮下,眼神變得空洞麻木,整個人陷入一種屈辱的沉默。
這種反應比暴怒更讓人心疼。
黃建見沈浪不語,得意地舔了舔嘴唇,繼續火上澆油:“怎麼,還裝清高?沈浪,你不會真以為還有人敢用你吧?”
他故意提高音量,確保周圍的人都能聽見。
“抄襲犯!整個行業都知道的笑話!”
‘抄襲犯’三個字如炸雷般在沈浪腦海中轟鳴。
他渾身一震,幾乎要將手中的鐵簽捏斷。
周圍的食客開始竊竊私語,有人掏出手機準備錄視頻。
“哎,這不是那個抄襲的演員嗎?”
“就是他!當年鬨得挺大的。”
“現在混得這麼慘啊,開燒烤攤了。”
肖雅看不過去了,剛要開口反駁,卻被淩夜的眼神製止。
她有些不解地看著淩夜,但這麼久的默契讓她選擇相信老板的判斷。
隻是心裡暗暗記下了黃建這個名字,準備回去後好好查查這個家夥的底細。
淩夜沒有理會黃建的挑釁,反而將桌上的劇本朝沈浪的方向推了推。
他的聲音不大,卻在嘈雜的夜市裡異常清晰:
“他說的角色,我不了解。”
“但我的劇本裡,也有一個彆人眼裡的,一個被冤枉的。”
淩夜的語氣平淡,但肖雅聽出了其中的深意。
她知道淩夜這是在告訴沈浪,他們是同類人。
黃建被這突然的打斷搞得極為不爽。
他這才正眼看向淩夜,當看清劇本封麵《夏洛特煩惱》和“編劇:淩夜”的字樣時,先是錯愕,隨即爆發出震耳的狂笑。
“淩夜?!那個寫歌的?”
黃建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出來了。
“哈哈哈哈!我當是誰呢!一個唱歌的也敢來拍電影?還找個抄襲犯當主角?”
他拍著大腿,笑聲越來越誇張。
“你們這是準備拍《瘋子與騙子》嗎?年度最佳組合啊!”
肖雅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作為淩夜的鐵杆支持者,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質疑淩夜的才華。
她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但看到淩夜依然平靜的表情,又強忍了下來。
黃建的笑聲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
周圍的攤販停下手裡的活,食客們紛紛側目。
有人開始拍照錄像,準備發朋友圈。
“快看快看,有好戲看了!”
“那個帥哥就是淩夜?寫《山丘》的那個?”
“他要拍電影?還要找個抄襲犯?”
“不會吧,淩夜的歌我都聽過,挺有才華的啊。”
“有才華不代表會拍電影啊,隔行如隔山。”
議論聲此起彼伏,將沈浪和淩夜置於一個被公開審判的尷尬境地。
淩夜依然平靜如水,但沈浪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黃建的嘲諷,特彆是將他和淩夜捆綁成“瘋子與騙子”,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五年來積壓的憤怒、屈辱、絕望,在這一刻全部爆發。
他猛地抬起頭,死死盯著淩夜。
眼中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火焰。
“你不是要我把人生再活一遍嗎?”
沈浪一把奪過劇本,用帶著油汙的手指著淩夜。
聲音嘶啞得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好!我演!”
但這個決定不是出於希望,而是出於一種破罐破摔的報複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