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星耀娛樂董事長辦公室。
高誌強站在陳海東的辦公桌前,臉上掛著抑製不住的得意。
“陳董,現在的情況,您也看到了。”
“全網都在嘲笑我們星耀,因為一個敏感題材,公司股價連續波動。”
“現在倒好,這位淩夜老師,直接用行動告訴市場,他對自己的項目毫無信心!這對我們公司的聲譽是毀滅性的打擊!”
他將一份打印出來的輿情報告放在桌上,上麵全是負麵新聞和那張刺眼的表情包。
“我還是那句話,現在止損,還來得及!”
“隻要您一句話,讓《我不是藥神》項目暫停,對外宣布淩夜是因個人原因接洽商業合作,我們可以把所有損失都推到他個人身上!”高誌強的話語裡充滿了煽動性。
陳海東靠在寬大的老板椅上,十指交叉放在腹前,麵沉如水。
他沒有看那份報告,隻是靜靜地看著高誌強,像在看一個賣力表演的小醜。
直到高誌強說得口乾舌燥,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不容動搖的力量。
“誌強,你知道獵豹在捕殺羚羊之前,會做什麼嗎?”
高誌強一愣,沒跟上陳海東的思路。
“它會潛伏,會等待,甚至會做出一些迷惑性的假動作,讓羚羊以為它放棄了,或者目標是彆的獵物。”
陳海東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而最沉不住氣的那隻羚羊,往往第一個被咬斷喉嚨。”
高誌強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陳董,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
陳海東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高誌強。
“在淩夜自己認輸之前,任何唱衰他的人,在我看來,都是那隻沉不住氣的羚羊。”
“你做空輿論,煽動董事,這些小動作,我都看在眼裡。”
“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裡,隻要我還是星耀的董事長,淩夜的項目,就沒人能動。”
“你與其有時間在這裡跟我搖旗呐喊,不如回去好好琢磨一下,萬一…我是說萬一。”
陳海東轉過身,嘴角帶著一絲冷峭的笑意。
“那小子又贏了,你該怎麼跟那些董事們交代。”
高誌強看著陳海東那副篤定的樣子,心裡的怒火與不解交織在一起。
他想不通,陳海東到底被淩夜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到了這種盲目信任的地步。
“我明白了,既然陳董心意已決,我言儘於此。”
“希望您的判斷,不會讓您失望。”
說完,他僵硬地鞠了一躬,轉身憤然離去。
辦公室裡恢複了安靜。
陳海東拿起電話,撥通了淩夜的號碼。
“喂,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淩夜平靜的聲音:“陳董。”
“網上的事,我都知道了。”陳海東沒有兜圈子。
“你小子,又在玩什麼火?”
“陳董覺得是火,我倒覺得,是給灶裡添了把柴。”
“少跟我打啞謎。”陳海東哼了一聲。
“天遊那個單子,到底怎麼回事?”
“一個朋友,急著要一首歌。”淩夜的回答輕描淡寫。
“朋友?”陳海東顯然不信。
“能讓你在風口浪尖上接活的朋友,麵子不小啊。”
“確實不小。”電話那頭的淩夜笑了笑。
“這個朋友,叫‘錢’。”
陳海東被他這句大實話噎了一下,隨即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行,算你小子坦誠,不過我可提醒你,彆玩脫了,二十天,還是那種苛刻的要求,你行不行?”
“陳董,”淩夜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認真,“你見過哪個廚子,會嫌好食材燙手?”
“天遊給的,不止是錢,還有一套完整的世界觀,一個悲劇性的江湖內核。”
“這對我來說,不是活,是塊上好的磨刀石。”
“我要用這塊石頭,磨一把不一樣的刀,到時候,不止能用來切菜,還能用來…刮骨。”
陳海東聽著電話裡淩夜那不帶絲毫煙火氣,卻字字鋒利的話,心頭那僅存的一點疑慮,也徹底煙消雲散。
掛斷電話,陳海東指尖在光滑的紅木桌麵上輕輕敲擊,發出沉悶的篤篤聲。
電話那頭,淩夜最後那句“刮骨”的言論,帶著一種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冷冽與通透,讓陳海東心頭的那塊石頭,徹底落了地。
他甚至有些期待,這把磨好的刀,最終會落在誰的骨頭上。
……
次日,影視城,幻音工作室臨時搭建的休息區。
“都聽了一遍,不行。”
淩夜摘下監聽耳機,捏了捏鼻梁。
他麵前的桌子上,放著一遝歌手資料。
韓磊的辦事效率毋庸置疑,隻用了一天時間,就拿到了圈內上幾乎所有符合“清亮、高辨識度”這個基礎要求的歌手的試音小樣。
“淩夜老師,是不是要求太高了?”肖雅在一旁小聲問,她臉上寫滿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