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夜轉過身。
林晚還站在那兒，雙手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她眼睛紅了。
不是委屈，是不敢相信。
素顏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林晚。”淩夜叫了她一聲。
林晚猛地抬頭。
“淩夜老師…”她聲音發顫。
“合同的事不用擔心。”淩夜語氣平靜。
“你隻管演好秋香，其他的我來處理。”
林晚愣住。
她盯著淩夜的眼睛。
那雙眼睛很清澈，沒有敷衍，沒有客套。
林晚腦子裡閃過很多畫麵。
那些被雪藏後一個人在出租屋的夜晚。
那些在地鐵上透過車窗玻璃看到自己憔悴臉龐的瞬間。
那些無數次想放棄，又咬牙撐下來的時刻。
眼淚掉了下來。
她用力點頭：“淩夜老師，我不會讓您失望！”
淩夜點了下頭，沒再多說。
他轉身回到評委席，拿起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
韓磊站在旁邊，表情複雜。
淩夜做決定從來不衝動。
但這次…
風險確實大。
攝影棚裡其他女演員臉色都不好看。
有人嘀咕：“就這？”
有人直接收拾東西走了。
還有人盯著林晚，眼神裡全是不服。
林晚站在場地中央，感受到那些目光。
她低著頭，手指攥著衣角。
但沒有退縮。
這可能是她這輩子唯一的機會。
韓磊送走最後一批試鏡演員。
人都走了，他關上門，轉身看向淩夜。
“淩夜，我得提醒你。”韓磊語氣嚴肅。
“林晚的合同問題，可能很麻煩。”
淩夜抬頭看他：“怎麼說？”
“她公司叫天星娛樂，小公司，但老板是出了名的難纏。”韓磊皺眉道。
“這種公司最擅長吸血，藝人隻要有點起色，他們就榨乾所有價值。”
“林晚被雪藏這麼久，合同肯定沒到期，她突然要出來演戲，天星那邊不可能善罷甘休。”
淩夜沒說話，手指在桌上輕敲。
“先查清楚合同條款。”他看向韓磊。
“讓肖雅找法務部的人，把林晚合同細節查清楚，越詳細越好。”
韓磊點頭：“行，我現在就去安排。”
他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淩夜，做好心理準備，天星要是獅子大開口，咱們可能會很被動。”
淩夜笑了。
笑容裡帶著點玩味。
“被動？”他端起水杯又喝了口。
“我倒想看看，他們怎麼個獅子大開口法。”
韓磊看著淩夜這副樣子，心裡稍微鬆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淩夜打的什麼算盤。
但至少，他不是毫無準備。
接下來一周，幻音工作室開始緊鑼密鼓籌備。
其他主要配角陸續定下來。
祝枝山找了個喜劇演員，演過不少小品，接到角色時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如花選了個五大三粗的男演員，對方聽到角色設定時臉都綠了，但最後還是咬牙接了。
石榴姐、華夫人、對穿腸這些角色，也都一一敲定。
淩夜對每個角色都親自把關。
不看名氣，隻看演員能不能放得開。
能不能把荒誕和真實融合在一起。
這個標準淘汰了一大批人。
但留下來的，都是真正的“戲瘋子”。
韓磊拿著最終演員名單，站在淩夜辦公室門口，深吸口氣。
他推門進去。
“淩夜，演員這邊基本定了。”韓磊把名單遞過去。
淩夜接過來掃了一眼，點頭。
“接下來，你去影視城那邊，把拍攝場地的事談下來。”
韓磊愣了下：“拍攝場地？淩夜，你對場地有什麼特殊要求嗎？”
淩夜抬頭，眼神認真。
“韓哥，《唐伯虎點秋香》這部戲，很多細節都藏在場地裡。”
“華府的布局，唐府的布局，唐伯虎賣身的那條街…”
“每個場地都得精心布置，不能馬虎。”
韓磊聽著，眉頭越皺越緊。
“淩夜，你這要求…成本得上去不少啊。”
“成本該花就花。”淩夜語氣平靜。
“咱們要拍的是經典，不是爛片。”
韓磊盯著淩夜看了幾秒，最終點頭。
“行，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影視城那邊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