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的汗唰地就下來了。
“淩、淩老師…”
他舌頭都打結了。
“我錯了！我真錯了！”
話音剛落，趙主任一個九十度鞠躬。
“淩老師，我他媽有眼不識泰山！”
他抬起頭，臉漲得通紅。
“剛才是我狗眼看人低，您大人有大量，彆跟我一般見識！”
說著，他轉身對著那個叫小王的工作人員大吼道：
“還愣著乾什麼！趕緊把淩老師的對聯拿出來，小心點！弄壞一張，老子扒了你的皮！”
小王趕緊從兜裡掏出那些對聯，雙手捧著，跟捧傳家寶似的。
趙主任又轉向淩夜，點頭哈腰。
“淩老師，您放一百個心！這些對聯，我親自盯著掛！保證分毫不差！”
“不光是對聯，您電影裡需要的任何布置，我都給您辦得妥妥當當！”
“誰要是敢偷懶，我第一個不饒他！”
他說得口沫橫飛，恨不得把心掏出來表忠心。
淩夜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轉身對韓磊說：“韓哥，把字收好。”
韓磊趕緊上前，小心翼翼等墨跡乾透，然後卷起宣紙。
那動作，比拿國寶還小心。
“走吧，繼續看場地。”
淩夜說完，邁步往前走。
趙主任趕緊跟上，那殷勤勁兒，跟剛才判若兩人。
“淩老師，這邊請！我給您介紹介紹，這是我們最好的主場景…”
人群漸漸散開。
但剛才那一幕，已經深深印在每個人心裡。
有人小聲議論：
“媽的，這也太牛了吧？”
“我之前還以為他就是個玩票的，現在臉火辣辣的疼…這手字，沒個幾十年功夫下不來吧？”
“誰說不是呢，你看趙扒皮那孫子樣，都快給人家跪下了，活該他踢到鐵板！”
“我現在突然有點期待他的電影了…”
人群後麵，那個拿手機錄像的年輕人還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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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陳陽，是影視城的場工，平時就愛拍點日常上傳到抖音。
他低頭看著手機裡的視頻。
從淩夜提筆，到最後那十四個字完整呈現，全都錄下來了。
畫麵雖然有點抖，角度也不是很好，但那種震撼感，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
陳陽的心跳得很快。
他有種預感，這個視頻要是發出去，肯定能火。
但是…要不要發呢？
萬一淩夜不願意呢？
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一咬牙。
管他呢！
這麼牛的場麵，不分享出去太可惜了！
陳陽打開短視頻app，把視頻上傳。
想了想標題，刪刪改改，最後敲定：
《都說淩夜要拍爛片，可他寫下這句詩時，我看到了光》
發送。
做完這一切，陳陽長出一口氣。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發出視頻的同時，網絡的另一端，一場風暴正在悄悄醞釀。
而淩夜，還在認真看著場地，跟趙主任討論著布景細節。
他的表情依然平靜。
就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隻有韓磊抱著那卷宣紙，心裡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他知道，今天這一手，不隻是震住了趙主任。
更是淩夜對所有質疑的回應。
你們說我要拍爛片？
你們說我不自量力？
那好。
我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長風破浪，什麼叫直掛雲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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