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迷霧初現
市局刑偵支隊的辦公室裡彌漫著咖啡和煙草混合的味道，白板上貼滿了李宏案的現場照片，那個血色符號被放大打印出來，用紅筆圈在正中央，像一隻詭異的眼睛盯著進出的人。
林宇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麵前攤著厚厚一疊資料——李宏的個人履曆、公司架構圖、近半年的通話記錄。他手指劃過紙張，試圖從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裡找出一絲線索。李宏，五十四歲，白手起家創辦宏業集團，涉足地產、科技等多個領域，是江城商界響當當的人物。這樣一個身處金字塔頂端的人，究竟得罪了誰，會落得如此離奇的下場？
“咚咚。”陳峰敲了敲他的桌麵，手裡拿著一份報告。“技術科那邊有結果了，過來看看。”
林宇立刻起身跟上，來到陳峰的辦公室。陳峰將報告推到他麵前，指著上麵的分析結果：“那個符號比對了國內外已知的幫派標識、宗教圖騰甚至古代文字，都沒有完全吻合的。但技術科的老鄭發現，這個符號的結構和十年前一個叫‘靈修會’的邪教組織使用的標記有幾分相似，隻是細節上有差異。”
“靈修會？”林宇皺眉，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嗯，”陳峰點了根煙，煙霧在他眼前繚繞，“一個宣揚歪理邪說的非法組織，十年前被警方搗毀了，頭目被判了刑，按理說早該銷聲匿跡了。”他頓了頓，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擊，“但也不排除有殘餘勢力在暗中活動。”
林宇拿起報告，仔細看著那個符號的分解圖：“如果真是這個組織乾的，他們的動機是什麼？報複？還是李宏掌握了他們的什麼秘密？”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陳峰彈了彈煙灰，“我們先從李宏身邊的人查起。下午你跟我去趟宏業集團，會會他的那些‘左膀右臂’。”
宏業集團總部位於市中心的宏業大廈，高達三十層的玻璃幕牆在陽光下閃著冷光。林宇跟著陳峰走進大堂，前台得知他們的身份後，立刻通知了總裁辦公室。不一會兒，王助理匆匆從電梯裡跑出來，臉上掛著職業化的微笑，隻是眼底的疲憊藏不住。
“陳警官，林警官，這邊請。”王助理引著他們來到一間會客室，“李總出事後，公司很多事務都暫停了，幾位副總正在處理緊急情況，我已經讓他們儘快過來了。”
等待的間隙，林宇打量著這間會客室，牆上掛著李宏和各界名人的合影，照片上的李宏笑容滿麵，意氣風發。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會以那樣詭異的方式死去。
第一個來的是分管地產的副總張啟明，他約莫五十歲，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悲傷。“陳警官，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李總突然走了，我們都很痛心。”
“李總最近在籌備的重大商業合作，具體是什麼項目？”陳峰問道。
張啟明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會先問這個，他斟酌著說：“是和一家國外的生物科技公司合作，打算在江城建一個研發中心，項目已經到了簽約階段，李總這些天一直在忙這個。”
“這個項目有什麼阻力嗎？比如競爭對手？”
“阻力肯定有，”張啟明苦笑，“城西的鼎盛集團也想爭取這個項目，他們老總張濤和李總……一直不太對付。”
林宇在筆記本上記下“張濤”這個名字，抬頭問道：“李總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比如情緒低落，或者提到什麼讓他擔心的事？”
張啟明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沒什麼特彆的，就是為了項目的事忙得焦頭爛額，有時候會在辦公室待到很晚。對了，前幾天我去他辦公室彙報工作，好像聽到他在打電話，語氣很激動，像是在跟人爭吵什麼，但具體內容我沒聽清。”
接下來進來的是分管財務的副總劉梅，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很乾練的女人。她提供的信息和張啟明差不多，但提到了一個細節：“李總上周讓我調取了公司近五年的海外賬戶流水，還問了一些關於知識產權的問題，我當時覺得奇怪，但也沒多問。”
“海外賬戶？知識產權？”陳峰和林宇對視一眼，這似乎和那個生物科技合作項目能聯係起來。
最後來的是李宏的侄子，負責公司市場部的李佳明。他年紀不大，臉上帶著明顯的慌亂，說話都有些結巴：“我……我沒什麼好說的，我平時和叔叔接觸不多，他出事前一天，我看到他和一個陌生男人在公司樓下吵架，那個男人穿著黑色風衣，戴著帽子，看不清臉。”
“什麼樣的吵架？有肢體衝突嗎？”林宇追問。
“沒有，就是站在那裡爭，那個男人好像很生氣，指著叔叔說了些什麼，然後就走了。”李佳明的眼神有些閃躲，“我當時急著出去見客戶，沒太在意。”
從宏業集團出來，已經是傍晚了。夕陽把天空染成一片橘紅，卻驅不散籠罩在案件上的陰霾。
“張濤，鼎盛集團，海外賬戶，陌生男人……”林宇翻著筆記本，“線索好像很多，但又串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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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峰發動車子，方向盤打了個圈，彙入晚高峰的車流。“線索多總比沒有強。明天你去查張濤和鼎盛集團，我去跟進那個生物科技公司和海外賬戶的事。另外，讓技術科再查查李宏最近的通話記錄，看看能不能找到張啟明說的那個爭吵對象。”
回到警局，林宇剛把資料整理好，技術科的老張就拿著一份新的報告跑了過來：“小林，陳隊在嗎？那個血色符號有新發現！”
林宇趕緊把他拉進陳峰的辦公室，老張指著電腦屏幕上的圖片說：“我們把符號拆解後，用特殊軟件進行了分析，發現那個蛇形曲線其實是由一些微小的字母組成的，放大後看，像是拉丁語，但拚不成完整的單詞，更像是某種代碼。”
屏幕上，那些扭曲的曲線被放大，果然能看到一個個細小的字母，雜亂無章地排列著。
“代碼？”陳峰皺眉，“能破譯嗎？”
“難，”老張搖搖頭，“沒有密鑰，這些字母就是一堆亂碼。但我覺得，這肯定和某個特定的群體有關，不然不會用這麼複雜的方式。”
林宇看著那些字母，忽然想起了什麼：“那個‘靈修會’，他們的教義裡有沒有涉及拉丁語或者代碼之類的東西？”
“我查過資料，”老張說，“他們確實喜歡用一些晦澀的符號和文字來傳遞信息，這更說明那個符號可能和他們有關。”
陳峰沉默了片刻，站起身：“看來這案子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林宇，明天查張濤的時候，重點問問他和李宏的矛盾具體是什麼，有沒有牽扯到其他人和組織。”
“是，峰隊。”
林宇走出辦公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走廊裡的燈光有些昏暗，他看著牆上自己的影子，忽然覺得這起案子就像一個巨大的迷宮，他們剛剛找到入口，就已經看到了無數條岔路。而那個血色符號，就像是迷宮中央的燈塔，閃爍著誘惑又危險的光芒，指引著他們一步步深入，卻不知道前方等待著的是什麼。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筆記本，上麵記滿了線索和疑問。李宏的死，絕對不是一起簡單的謀殺，背後一定隱藏著更深的秘密，或許是商業陰謀，或許是邪教作祟，又或者，是兩者交織在一起。
不管是什麼，他都必須查下去。這是他作為一名刑警的職責，也是他內心深處那股對真相的渴望在驅使著他。
夜漸深，江城的燈火次第亮起，像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這座城市。而在城市的某個角落，或許正有人在暗中窺伺著他們的調查，嘴角掛著不為人知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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