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浮出水麵的影子
警局的解剖室裡彌漫著消毒水和福爾馬林混合的氣味，冰冷的金屬台麵上，那個在廢棄工廠自殺的男人靜靜躺著。法醫摘下口罩，臉色凝重地轉向陳峰和林宇。
“死因確認是氰化物中毒，瞬間致死。死者年齡在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右手虎口有長期握刀留下的老繭，左胳膊有陳舊性骨折痕跡，應該是混黑惡勢力的慣犯。”法醫指了指死者脖頸處的紋身，“這個符號和李宏書房的血字有明顯關聯，線條更簡化，但核心結構一致，確實是同一組織的標記。”
林宇盯著那個紋身，指尖無意識地敲著解剖室的金屬門框。從李宏的血色符號，到自殺者的紋身，再到匿名信引導他們找到的廢棄工廠，所有線索都像藤蔓一樣纏繞向那個神秘組織，而那盤殘缺的錄音裡提到的“項目”和“他們”，更像是藤蔓深處藏著的毒刺。
“技術科那邊有進展嗎？”陳峰問。
“照片還在修複，那些化學試劑初步檢測出含有苯係物和一些不明成分的有機物，具體用途得等進一步分析。”林宇翻開筆記本，“另外，我查了市生物研究所的在職和離職人員名單，近五年裡沒有叫陳默的博士，但十年前確實有個叫陳默的研究員，主攻生物工程，後來突然離職，去向不明。”
“十年前？”陳峰眉頭一挑，“和‘靈修會’被搗毀是同一時期。”
林宇心裡一動：“您是說，這個陳默可能和靈修會有關？”
“可能性很大。”陳峰走到窗邊，望著外麵淅淅瀝瀝的小雨，“一個消失的研究員，一個被搗毀的邪教，一個離奇死亡的企業家，還有一個不惜自殺的組織成員……把這些串起來，你覺得像什麼？”
“像一個被掩蓋了十年的秘密，因為李宏的項目被重新揭開了。”林宇順著他的思路往下說，“李宏的生物科技合作項目，或許就是當年靈修會沒完成的事，而陳默是關鍵人物。”
這時，技術科的老張抱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匆匆跑來，臉上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有突破！照片修複好了！”
三人立刻圍到電腦前，修複後的照片雖然仍有模糊，但足以看清人臉。穿西裝背對著鏡頭的男人側身時露出了半張臉，正是李宏。而那兩個穿白大褂的人裡，左邊那個戴著金絲眼鏡、麵容清瘦的中年男人，林宇在宏業集團的資料裡見過——是鼎盛集團老總張濤的首席技術顧問，半年前從國外回來的，資料顯示他專攻生物製藥，名叫……張啟明？
“不對，”林宇猛地搖頭，“宏業集團的副總也叫張啟明，分管地產的那個！”
陳峰眼神一凜：“同名？還是……”
“我查過宏業張啟明的資料，他十年前在國外進修，簡曆乾淨得像白紙。”林宇迅速調出兩個張啟明的照片對比，“但你看，這兩人的眉骨和耳垂形狀幾乎一樣，隻是一個留著寸頭，一個頭發稀疏些——這是同一個人！”
老張推了推眼鏡：“也就是說，張濤的技術顧問，同時在李宏的公司當副總？這也太離譜了，兩家可是死對頭。”
“不是離譜，是處心積慮。”陳峰指尖點著照片裡另一個穿白大褂的人，那是個戴黑框眼鏡的年輕人，眉眼間有種緊繃的銳利，“查這個人，他才是關鍵。”
林宇立刻將照片發給信息科，半小時後收到回複：“這人叫陳默，十年前從市生物研究所離職後去了國外，三年前回國，登記住址在郊區的一個老舊小區，但物業說他半年前就搬走了，去向不明。”
“找到他的現住址。”陳峰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另外，立刻傳訊張濤，我要知道他對張啟明的雙重身份到底知情多少。”
張濤被請到警局時，臉上還掛著商人慣有的圓滑笑容，直到看到電腦上兩張張啟明的照片，笑容瞬間僵住，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張總，解釋一下？”陳峰將一杯冷水推到他麵前，“你的技術顧問，為什麼會在競爭對手的公司裡當副總？”
張濤沉默了足足三分鐘，手指反複摩挲著冰涼的玻璃杯壁，終於開口時聲音帶著顫抖：“我……我也是半年前才知道的。他找到我，說能幫我搞到宏業的商業機密，條件是給他一個高薪職位。我當時被那個生物科技項目衝昏了頭，就……”
“他有沒有提過陳默？”林宇追問。
張濤猛地抬頭，眼神裡閃過一絲恐懼：“提過……他說陳默手裡有個‘能改變一切’的技術，李宏就是為了搶這個技術才和陳默合作的。他還說，那個技術背後有‘不乾淨的東西’，十年前就害死過人……”
“什麼技術？”
“不知道，”張濤搖頭，“他從來不細說，隻說隻要拿到技術，宏業就完了。我後來覺得不對勁，想退出，可他總用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威脅我，說‘他們不會放過叛徒’……”
“他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