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舊檔案裡的幽靈
市局檔案室的樟腦丸氣味嗆得林宇直皺眉。他蹲在積滿灰塵的鐵櫃前,指尖劃過標著“2013生物研究所”的檔案盒,封皮上的字跡已經褪色,邊角蜷曲得像乾枯的樹葉。
“找到了。”陳峰的聲音從檔案堆後麵傳來,他手裡捧著一個藍色封皮的卷宗,封麵上蓋著“絕密”的紅章,章印邊緣模糊,像是被人刻意蹭過,“13年實驗事故的內部調查記錄,當年負責歸檔的人,是高明的父親高明遠。”
林宇立刻湊過去,卷宗裡的紙張泛著黃,每頁都貼著“複印無效”的標簽。翻到事故調查報告那頁時,兩人同時停住了——報告裡記錄的受傷人數是四人,但十年前公開的信息裡隻有三人。
“第四個傷者是誰?”林宇的手指落在被塗抹的名字上,墨跡下隱約能看出“劉”字的輪廓。
陳峰拿出隨身攜帶的顯影劑,噴在紙上輕輕擦拭。隨著墨跡褪去,“劉誌強”三個字漸漸顯露出來。檔案裡附著一張模糊的照片,穿白大褂的年輕人躺在病床上,額角纏著紗布,側臉的輪廓竟和現在的汙水處理廠廠長有幾分相似。
“查劉誌強的下落。”陳峰的指尖在照片邊緣摩挲,“高明遠刻意抹去他的存在,這裡麵一定有問題。”
林宇剛調出劉誌強的戶籍信息,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技術科老張打來的:“小林,上次汙水處理廠的水樣化驗有新發現,裡麵除了‘靈蹤’試劑成分,還有一種特殊的真菌孢子,和霧靈山發現的變種真菌基因序列高度吻合——但這種真菌早就被宣布滅絕了。”
霧靈山的真菌?林宇心裡咯噔一下。趙偉死前說過,霧靈山裡的植物吸收了試劑成分,難道真菌也產生了變異,還通過地下管網擴散了?
“另外,”老張的聲音帶著猶豫,“我們在孢子裡檢測到人類dna片段,和陳默的基因序列有50的相似度。”
林宇猛地抬頭看向陳峰。陳默的基因片段?這意味著變異真菌很可能和“靈蹤”項目的人體實驗有關,而劉誌強這個被抹去的傷者,說不定就是關鍵。
下午三點,林宇站在汙水處理廠的辦公樓前。這棟灰色的建築像塊被遺忘的礁石,嵌在城市邊緣的荒地裡,門口的牌子鏽跡斑斑,“廠長劉誌強”幾個字被雨水泡得發脹。
秘書說劉廠長正在開“緊急會議”,但林宇透過會議室的窗戶,隻看到劉誌強一個人坐在長桌前,手裡捏著一張泛黃的照片,對著窗外的管道發呆。
“劉廠長,我們是市局刑偵隊的。”林宇推開門時,劉誌強像被針紮了似的跳起來,照片“啪”地掉在地上。
照片上是兩個穿白大褂的年輕人,站在研究所的玉蘭樹下,左邊的是年輕時的劉誌強,右邊的人被煙頭燙出了一個黑洞,隻露出半截白大褂——衣角繡著的編號,和陳默當年的工牌編號一致。
“你們……你們想乾什麼?”劉誌強的手在桌下攥成拳頭,指節發白。
“13年生物研究所的實驗事故,你是第四個傷者,對嗎?”林宇撿起照片,指尖劃過那個黑洞,“陳默發狂時,你也在場。”
劉誌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窗外的風突然掀起窗簾,露出外麵密密麻麻的管道,陽光穿過管道的縫隙,在地上投下交錯的陰影,像極了那個血色符號。
“是陳立東……是他逼我們的。”劉誌強突然癱坐在椅子上,聲音發顫,“他說那試劑能治好我母親的病,讓我偷偷給陳默的實驗樣本加東西……事故那天,陳默突然發狂,他先傷了彆人,然後……然後用試管砸了我的頭……”
他指著自己的額角,那裡有一塊淺淺的疤痕:“高明遠救了我,把我安排到這裡當廠長,說隻要我閉嘴,就能保我母親平安。可這些年,我總夢見那個符號,它像真菌一樣在管道裡爬,總有一天會爬進我的骨頭裡……”
林宇注意到他辦公桌的抽屜沒關嚴,露出半截化驗單,上麵的名字是劉母,診斷結果是“罕見性神經係統衰退症”——和陳默的症狀驚人地相似。
“趙偉是不是找過你?”陳峰追問,“霧靈山的真菌,是不是通過你的管道擴散的?”
劉誌強的肩膀劇烈地抖動起來:“他上個月來過,說有辦法治好我母親,讓我往管道裡排‘營養液’……我知道那是趙偉的真菌培養液,可我沒辦法……”他突然指向牆角的保險櫃,“他還留下一個東西,說等他完成‘最後的進化’就來取……”
保險櫃裡隻有一個金屬盒子,打開的瞬間,一股潮濕的黴味撲麵而來。裡麵裝著一塊培養皿,透明的凝膠上長著灰白色的真菌,菌絲交織成一個完整的符號,在燈光下微微蠕動,像有生命般呼吸。
“這是……活的符號?”林宇的瞳孔驟然收縮,手腕上的印記傳來一陣灼熱,仿佛要和培養皿裡的真菌產生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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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科的檢測結果證實了他們的猜測:這種真菌能通過空氣傳播,接觸到“靈蹤”試劑的人會產生強烈的應激反應,嚴重時會像王桂蘭那樣死於心臟衰竭。更可怕的是,真菌的繁殖速度極快,三天內就能覆蓋整個城市的通風係統。
“必須找到趙偉的實驗室,銷毀所有真菌母株。”陳峰將培養皿鎖進特製容器,“劉誌強說趙偉提過‘地下實驗室’,位置應該在霧靈山的廢棄礦洞裡。”
出發去霧靈山前,林宇去了趟醫院。陳默正在收拾行李,窗台上擺著一盆霧靈山特有的蘭花,花瓣上有淡淡的白色紋路,像簡化的符號。
“這是我在研究所種的最後一盆花,”陳默撫摸著花瓣,眼神平靜,“當年陳立東說它能淨化試劑的毒性,其實是想用來培養真菌載體。劉誌強的母親和我患的是同一種病,都是試劑的慢性副作用。”
他遞給林宇一個筆記本:“這是我偷偷記的實驗日誌,裡麵有銷毀真菌的方法。趙偉其實是想救我們,他以為真菌能中和試劑,卻不知道陳立東早就修改了真菌的基因序列,讓它變成了新的武器。”
林宇翻開日誌,最後一頁畫著一幅草圖:礦洞深處有一個天然形成的五芒星形溶洞,正是真菌母株的培養基地。草圖角落寫著一行字:“符號是牢籠,也是鑰匙。”
車子駛進霧靈山時,天色已經暗了。雨又開始下,敲打在車窗上,像無數隻手指在叩門。林宇看著手腕上那個越來越清晰的印記,突然明白這場追逐從十年前就開始了——陳立東的野心,趙偉的執念,劉誌強的恐懼,還有陳默的救贖,都像真菌的菌絲,纏繞著那個血色符號,在城市的地下蔓延。
而他們要去的礦洞,就是這一切的根源。林宇握緊了那個金屬盒子,培養皿裡的真菌還在蠕動,仿佛在指引著方向。他知道,這一次,他們必須徹底斬斷這糾纏十年的菌絲,否則,符號終將吞噬整個城市。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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