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焦屍上的半符
老城區的拆遷廢墟還在冒煙，消防隊員剛撤離，焦黑的斷壁殘垣間彌漫著嗆人的塑膠味。林宇蹲在警戒線內，看著那具蜷縮在瓦礫中的焦屍，皮膚已經碳化，呈現出詭異的黑褐色，隻有左臂還相對完整，上麵烙印著半個熟悉的符號——正是嵌套五芒星的右半部分。
“死者男性，年齡大概在四十歲左右，初步判斷是被人綁在椅子上活活燒死的。”法醫戴著防毒麵具，聲音悶悶的，“奇怪的是，這半個符號不是死後烙印上去的，而是生前就有，像是用某種酸性物質蝕刻在皮膚上的，高溫都沒能完全毀掉。”
林宇用鑷子撥開焦屍身邊的碎玻璃，發現一塊還能辨認出標誌的手表，表盤上印著“宏業集團”的字樣——正是陳立東曾經藏身的那家公司。
“查宏業集團近十年離職或失蹤的員工，尤其是四十歲左右的男性。”林宇站起身，目光掃過廢墟周圍，牆角有一串模糊的腳印，通向隔壁未拆遷的平房，“另外，去那間平房看看。”
平房的門虛掩著，推開門的瞬間，一股濃烈的汽油味撲麵而來。屋裡的家具蒙著白布，看起來很久沒人住了，但茶幾上的玻璃杯裡還剩著半杯渾濁的水，杯口有新鮮的唇印。
“這裡是第一現場。”陳峰指著地板上的灼燒痕跡，“凶手把人從這裡拖到廢墟裡燒的，故意留下痕跡引我們來。”
他掀開沙發上的白布，露出下麵的一個暗格，裡麵藏著一個黑色的筆記本，封麵用燙金字體印著“靈修會”三個字——正是陳立東操控的那個神秘組織。
筆記本裡的字跡潦草而狂熱，記錄著一個叫“鄭浩”的人的活動：他是宏業集團的前保安隊長，十年前曾協助陳立東處理過“麻煩”，後來因為分贓不均被邊緣化，一直懷恨在心。最近的幾頁寫著：“他們要清理門戶，我知道太多秘密，必須藏起來……”
“鄭浩就是死者？”林宇翻到筆記本的最後一頁，上麵畫著一個完整的嵌套五芒星，左半部分用紅筆圈了起來，旁邊寫著“李姐知道另一半在哪”。
李姐？林宇立刻想到了李娜，但她還在看守所裡。難道是另一個代號“李姐”的人？
這時，去宏業集團調查的警員打來電話：“峰隊，查到了！鄭浩確實是宏業集團的前保安隊長，十年前因為‘泄露公司機密’被開除，之後就失蹤了。我們還查到，他有個妹妹叫鄭琳，現在是市第一中學的化學老師，擅長蝕刻技術。”
化學老師？擅長蝕刻？林宇的心猛地一跳：“立刻去市第一中學控製鄭琳！”
趕到市第一中學時，放學鈴聲剛響，學生們湧出教學樓。林宇在化學實驗室找到了鄭琳，她正戴著護目鏡做實驗，燒杯裡的綠色液體冒著泡，散發出刺鼻的氣味——和蝕刻符號的酸性物質味道相似。
“鄭老師，我們是市局刑偵隊的，想問問你哥哥鄭浩的事。”林宇亮明證件。
鄭琳的手一抖，燒杯差點掉在地上。她摘下護目鏡，臉上沒什麼血色：“我哥哥？他十年前就失蹤了，我早就跟他沒聯係了。”
“是嗎？”林宇拿出那張焦屍的照片，“那你看看這個。”
鄭琳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實驗室的角落裡有個上鎖的櫃子，林宇用工具打開，裡麵放著十幾個玻璃罐，每個罐子裡都浸泡著一塊皮膚組織，上麵赫然是那個嵌套五芒星的左半部分。
“這些是……”陳峰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
“是那些背叛‘靈修會’的人。”鄭琳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淒厲，“我哥哥也是其中一個！他們以為蝕刻了符號就能得到庇護，卻不知道這是催命符！‘李姐’說，集齊左右兩半符號，就能召喚‘先生’的力量……”
“你說的‘李姐’是誰？”林宇追問。
“是宏業集團的前人事部經理，李淑琴。”鄭琳的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她是陳立東的情人，也是‘靈修會’的實際掌控者之一，我哥哥就是因為發現了她和陳立東轉移資產的秘密，才被她追殺的。”
李淑琴？林宇立刻調取她的資料，照片上的女人穿著職業套裝，笑容溫婉，眼角有顆小小的痣——和周瑾的照片驚人地相似。
“她在哪？”
“在城西的彆墅裡，”鄭琳報出一個地址，“她說今晚要舉行‘獻祭儀式’，用我哥哥的另一半符號……”
林宇和陳峰立刻驅車趕往城西彆墅。彆墅裡亮著燈，隱約傳來誦經的聲音。他們翻牆進去，看到客廳裡站著十幾個穿著黑袍的人，圍著一個祭壇，祭壇上綁著一個女人，正是李淑琴！
而主持儀式的，竟然是看守所裡的李娜！她穿著紅色的長袍，手裡拿著一把匕首，匕首上刻著那個嵌套五芒星的右半部分。
“李娜怎麼會在這裡？”陳峰壓低聲音。
“她早就被‘靈修會’的人救出去了，”林宇看著那些黑袍人，其中幾個身形很像看守所的獄警，“他們一直在演戲。”
就在李娜要刺向李淑琴時，林宇大喊一聲：“警察！不許動！”
黑袍人瞬間亂作一團，李娜趁機想從後門逃跑，被林宇一把抓住。李淑琴癱坐在祭壇上，看著林宇，突然說：“我知道你們要找什麼，‘靈修會’的秘密賬本在地下室，還有……周瑾沒死，她在國外控製著‘靈蹤’的銷售網絡。”
林宇愣住了：“周瑾不是三年前就死了嗎？”
“是陳立東讓她假死脫身的，”李淑琴苦笑著，“我是她的雙胞胎妹妹，一直替她在國內打理事務。那個嵌套五芒星的左半部分，隻有周瑾知道在哪……”
這時，李娜突然掙脫林宇的束縛，吞下了藏在嘴裡的毒藥，臨死前說：“符號永遠不會消失，周瑾會帶著‘靈蹤’回來的……”
看著李娜的屍體，林宇心裡一陣發寒。他知道，李娜說的是真的，隻要周瑾還在，“靈蹤”的陰影就永遠不會散去。
焦屍上的半符，隻是一個開始。這場跨越十年的追緝，還有更長的路要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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