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新歲裡的覺性芽
大年初一的鞭炮聲還沒散儘,蘇禾就跟著王大爺去給村裡的老人拜年。雪被踩得結實,腳下咯吱作響,陽光照在雪地上,晃得人睜不開眼。路過代銷點時,看見春杏的丈夫正往窗上貼新畫,畫裡是拖拉機在田野裡跑,煙囪冒著煙,紅通通的,透著股子奔頭。
“蘇乾事,新年好!”他笑著打招呼,手裡的漿糊還冒著熱氣,“這畫是俺托人從縣城捎的,看著就喜慶。”
蘇禾點點頭,看著那畫,忽然覺得這拖拉機和光域的共生載具很像,都是為了讓日子更省力、更紅火的物件,隻是一個在畫裡,一個在星軌上。
拜年的路上,遇見不少穿新衣的孩子,兜裡揣著糖,追著跑著,笑聲像撒了把珠子,滾得滿地都是。狗蛋和丫蛋也在其中,看見蘇禾就喊“蘇老師新年好”,丫蛋還往他手裡塞了顆水果糖,糖紙在陽光下閃著彩光。
“今年要上四年級了吧?”蘇禾摸著丫蛋的頭問。
“嗯!俺還要考第一!”丫蛋挺起小胸脯,眼裡的光比糖紙還亮。
蘇禾看著她,想起自己教她寫第一個字時的樣子,忽然覺得“覺性”的成長,就像這孩子的個頭,不是一蹴而就的,是一天天、一年年,在不知不覺中拔節,帶著點青澀,卻透著股子向上的勁。
初二這天,公社開了新年的第一個會,商量著開春的規劃。書記說要修條新的機耕路,方便拖拉機進田;還要再建兩個水庫,免得夏天再鬨旱災。大家討論得熱烈,有人說該先修路,有人說該先修水庫,爭得麵紅耳赤,卻沒半分火氣,都是為了日子打算。
蘇禾在一旁記筆記,筆尖在紙上飛快地劃過。他想起夜校裡學過的規劃圖繪製方法,就順手在本子上畫了個簡易的路線圖,把路和水庫的位置標出來。“您看這樣行不行?”他把本子遞給書記,“路沿著水庫修,既能方便運材料,將來也能引水澆地。”
書記看著圖,眼睛亮了:“蘇乾事這主意好!一舉兩得!”
眾人湊過來看,都誇這圖實在。蘇禾摸著後腦勺笑,心裡卻很清楚,這不是什麼玄妙的智慧,是在夜校裡認的字,是在跑村時踩的路,是把日子放在心上琢磨出來的辦法——就像種地要懂節氣,辦事要懂盤算,都是最實在的“覺性”。
過了元宵節,春耕的準備就開始了。育種站的新麥種發了下來,蘇禾跟著農技隊去各村指導浸種。種子泡在溫水裡,要不停地攪拌,讓每顆種子都吸足水分。“這就像養娃,得細心伺候。”王大爺蹲在旁邊說,手裡的木勺輕輕攪動著水麵。
蘇禾看著水裡的種子,忽然想起太始元的“創生初源”。原來最本源的生機,不在宇宙的奇點裡,在這浸足了水的麥種裡,在老農攪動水麵的手心裡,在人們盼著種子發芽的眼神裡。這些藏在春耕裡的期待,比任何玄奧的能量都更有生命力。
村裡的夜校又開課了,來的人比去年還多,連鄰村的都跑來聽。蘇禾除了教認字,還加了農業知識課,講如何選種、如何施肥、如何防治病蟲害。他把從縣裡借來的農技書拆開,一頁頁貼在牆上當教材,用紅筆圈出重點,講得淺顯易懂。
“蘇老師,按你說的法子,俺家的白菜去年真沒生蟲!”一個婦女舉著手說,臉上帶著笑。
“俺爹說,你講的選種法子比老輩子的靈!”狗蛋也跟著喊。
蘇禾看著這些真誠的笑臉,心裡像被春雨澆過的麥田,透著股子舒展的暖。他忽然明白,“傳燈”不是高高在上的宣講,是把自己懂的、會的,掰開揉碎了教給彆人,是看著他們用學到的本事把日子過好,是讓這“覺性”的芽,在更多人心裡紮根、生長。
傍晚回家時,路過村頭的老槐樹,看見趙老漢的墳前新培了土,還插了束野山桃,粉嘟嘟的,在春風裡輕輕晃。蘇禾知道,這準是王大爺或栓柱來弄的。他站了會兒,沒說話,卻像聽見老漢在說“好好乾,彆偷懶”,心裡踏實得很。
新歲的風帶著暖意,吹得麥田泛起綠浪。蘇禾走在田埂上,看著社員們在地裡忙碌,看著浸種的水在陽光下閃著光,看著夜校的燈光亮到很晚。他知道,這新歲裡的每一點變化,每一分努力,都是“覺性”的新芽,在六零年代的土地上,悄悄地,卻堅定地,向上生長。
宇宙的故事,原來從不在乎起點在哪裡,隻在乎你是否在認真地生長,是否在踏實地前行。就像這新歲裡的麥種,隻要吸足了水,紮下了根,總有一天,會撐起一片金黃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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