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符文之謎
黑袍人撲過來時,蘇禾看清了他們袖口的標記——不是尋常的圖案,倒像半截斷裂的星軌,和他記憶深處光域的某種警示符號隱隱相合。他拽住身邊的村民往側後方退,同時對阿芷喊道:“護著大家!”
阿芷從腰間解下個布包,撒出一把曬乾的艾草。艾草落地的瞬間,竟燃起淡綠色的火苗,形成道屏障。黑袍人被火苗阻了阻,動作卻沒停,手裡不知何時多了柄骨刃,泛著青幽幽的光。
“這些人不對勁。”阿芷的聲音發緊,“他們身上有死氣。”
蘇禾想起觀星台老者說的“萬物有回響”,此刻黑袍人踏過的地麵,草葉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黃枯萎。他抓起身邊的石塊,瞄準最前麵那個黑袍人的膝蓋擲過去——不是硬碰硬,是要打亂他們的陣腳。
石塊砸中的瞬間,黑袍人悶哼一聲,動作卻沒變形,反而更快地撲上來。蘇禾側身躲過骨刃,聞到對方身上有股熟悉的氣味——是鏡湖底的淤泥味,混雜著某種腐朽的草腥。
“他們在石台那兒搞了什麼?”一個年輕村民揮著鋤頭逼退個黑袍人,額角滲著汗,“那符文看著邪門得很!”
蘇禾瞥向石台,那些亮起的符文正順著地麵蔓延,像一條條發光的蛇,所過之處,石頭都裂開細縫。他忽然想起自己種下的那粒麥種,在觀星台角落掙破土壤的勁——生與滅,本就是同根上的芽。
“阿芷,還記得你爹說的‘草藥生於野,死於藥’嗎?”蘇禾一邊躲閃一邊喊道,“這些符文再邪,也是借了地脈的氣!”
阿芷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你是說……”
“斷它的根!”蘇禾猛地衝向石台,黑袍人立刻圍上來阻攔。他用老者送的竹杖格擋,杖頭的銅皮撞上骨刃,發出刺耳的響聲。竹杖上還沾著鏡湖的水汽,碰到符文的光時,竟冒起白煙,像水澆在炭火上。
“原來如此!”阿芷眼睛一亮,從懷裡掏出個陶瓶,裡麵是清晨收集的露水。她將露水灑向蔓延的符文,光帶果然像被凍傷般縮了縮。“大家去找活水!井水、溪水都行,潑向那些光!”
村民們立刻分散開來,有的往山穀外跑,有的在附近找山泉。黑袍人見狀,攻勢更猛。為首的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張沒有眉毛的臉,嘴角咧開個詭異的弧度:“你們以為能阻止‘歸墟’?這是早就定好的命數。”
“命數?”蘇禾用竹杖撐地,喘著氣笑,“我在六零年代種過地,知道命數就是春不種,秋不收。你們這是在刨自己的根!”
他猛地想起趙老漢的平安扣,那道裂紋裡藏著的圓融——原來所謂“歸墟”從不是什麼宏大的毀滅,是有人想把活水變成死水,把循環變成斷鏈,就像把種子煮熟了埋進土裡,看似穩妥,實則斷了所有生機。
這時,村民們提著水桶回來了,渾濁的溪水潑在符文上,白煙滾滾。石台上的光開始閃爍,黑袍人的動作也變得遲緩,像被抽走了力氣。為首的黑袍人發出一聲尖叫,身體竟開始變得透明,像融化的冰。
“不可能……”他喃喃著,最終化作一縷黑煙,被風吹散。其他黑袍人也跟著消散,隻留下滿地骨刃,很快被露水蝕成粉末。
石台上的符文徹底暗下去,山穀裡的霧氣也散了。蘇禾摸著發燙的竹杖,杖頭的銅皮竟多了道紋路,像片剛發芽的葉子。他看向阿芷,發現她手裡的陶瓶裡,露水還剩小半,映著天空的藍。
“歸墟……到底是什麼?”有村民心有餘悸地問。
蘇禾望著石台,上麵的刻痕其實很古老,仔細看能發現夾雜著些農耕的符號,像是前人留下的警示。“大概是些忘了‘萬物循環’的人,以為把一切攏成死物,就是永恒吧。”他撿起塊沾著露水的石頭,“就像有人覺得把糧食囤爛了,比種下去更保險。”
阿芷蹲下身,看著石台上的刻痕:“我爹的地圖上標過這個山穀,說以前是片沼澤,後來慢慢乾了。這些符文,說不定是沼澤消失前留下的。”
蘇禾想起鏡湖的水,想起觀星台的麥種,想起六零年代倉庫裡的種子和口糧——原來所謂“守護”,從不是死守著不變,是懂得讓水流動,讓種子發芽,讓該來的來,該去的去,在循環裡找到平衡。
離開山穀時,太陽已經升得很高。村民們互相攙扶著,沒人說話,但腳步都很穩。蘇禾知道,這次危機過後,村子不會再是原來的村子了——不是變壞,是像經曆過風雨的麥子,根係紮得更深,更懂得怎麼在土裡站穩。
他摸了摸竹杖上的新紋路,忽然明白老者送他竹杖時,為什麼說“路不好走時,拄著它,能穩些”。這“穩”不是不摔跤,是摔了之後,知道怎麼借著身邊的力爬起來,知道腳下的土永遠能托住你。
山穀外的草地上,幾隻麻雀正在啄食,旁若無人。蘇禾看著它們,忽然覺得這世間最玄的謎,其實都藏在最尋常的事裡——就像符文的秘密,最終要靠一捧溪水來解;就像天大的危機,抵不過一群村民提著水桶跑來跑去的認真。
而那些試圖打斷循環的人,大概永遠不會懂:活水才能養魚,活土才能長苗,活著的人,才能守住真正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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