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春燕銜新泥，舊巢哺新雛
驚蟄的雷聲剛過，藥鋪簷下的燕窩就熱鬨起來。去年的老燕回來了，翅膀上還沾著南方的濕泥，繞著屋簷飛了三圈，才落回巢邊，用喙輕輕啄著巢壁，像是在檢查是否結實。
小芽兒搬著小板凳坐在廊下，手裡攥著塊米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燕窩，連太奶奶喊她吃早飯都沒聽見。她看著燕子輕盈的身姿，眼神裡滿是歡喜，小聲地嘀咕著：“小燕子，歡迎回家呀。”
“彆靠太近，驚著它們壘窩。”小石頭正在給窗台上的迎春澆水，嫩黃的花瓣沾著露水，映得他指尖發亮。他看著燕窩，忽然說：“太爺爺說，燕子認家，去年住過的巢，今年準回來。他總愛在燕窩底下墊塊木板，說‘彆讓雛鳥掉下來’。有一年，一隻小燕子不小心從窩裡掉出來了，太爺爺心疼得不得了，搬來梯子把它送回了巢裡，還守了好一會兒，直到燕子爸媽回來。”
小芽兒挪了挪板凳，往前湊了湊，好奇地問：“爹，它們會生幾隻小燕子？像去年那樣，一共五隻？”
“說不準。”小石頭放下水壺，看著老燕銜來新泥，混著草莖往巢上糊，“太爺爺說，燕子生多少雛，要看春天的暖意夠不夠。他還說，‘雛鳥多，說明這年收成好’。你太奶奶總愛把小米撒在院裡，說‘給燕子補補力氣’。有一年春天特彆冷，燕子回來得晚了些，你太奶奶就天天在門口張望，念叨著燕子怎麼還不回來，擔心它們路上出了什麼事。”
阿芷坐在竹椅上，手裡納著鞋底，眼睛時不時地往燕窩那邊瞟。她微笑著說：“我記得有一年，燕子回來的時候身上帶著傷，你太爺爺還專門配了草藥，給它敷上，沒幾天就好了。那燕子像是通人性，傷好後，每天都在院子裡飛好幾圈，嘰嘰喳喳的，可熱鬨了。”
小芽兒聽著，眼睛睜得大大的：“太爺爺真厲害，什麼都懂。”
這時，一隻燕子飛進院子，在花叢中穿梭了一圈，又飛回到燕窩旁。小芽兒興奮地指著它說：“爹，你看，它是不是在找花給小燕子做裝飾呀？”
小石頭笑了：“也許是呢。燕子可聰明了，它們會把巢建得又舒服又漂亮。”
阿芷停下手裡的活，說：“等小燕子孵出來了，燕子爸媽就更忙了，每天都要出去找吃的。你太爺爺說，燕子爸媽為了喂飽小燕子，一天要飛好多趟，可辛苦啦。”
小芽兒歪著頭問：“那小燕子什麼時候會飛呀？”
“等它們長大了，翅膀硬了，就會跟著爸媽學飛。”小石頭說，“你太爺爺會在院子裡撒些穀子，引著小燕子飛下來吃，慢慢地，它們就敢飛遠了。”
正說著，藥鋪的門被推開了，隔壁的王婆婆走了進來：“喲，你們都在看燕子呢。我家的燕子也回來了，今年好像來得比往年早。”
阿芷笑著說：“王婆婆，快坐。今年春天暖和得早，燕子也急著回來啦。”
王婆婆坐下後，看著燕窩說：“我記得小時候，一到春天就盼著燕子來，它們一來，就覺得春天真的來了。”
小芽兒跑過去，拉著王婆婆的手問：“王婆婆，你小時候也和小燕子玩嗎？”
王婆婆摸了摸小芽兒的頭：“玩呀，那時候我們還會比賽，看誰家的燕子窩做得又大又漂亮。”
大家聽了都笑了起來，院子裡充滿了歡聲笑語。
午後的陽光暖洋洋地照著，燕子在簷下忙碌著，藥鋪裡彌漫著溫馨的氣息。小芽兒靠在阿芷的懷裡，看著燕窩，漸漸地睡著了。阿芷輕輕地給她蓋上一件衣服，小聲說：“睡吧，小丫頭，等你醒來，小燕子可能又長大了一點。”
小石頭看著熟睡的小芽兒和忙碌的燕子，心裡想著，這代代相傳的燕子，就像這藥鋪的故事一樣，一年又一年，延續著溫暖和希望。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給燕窩染上了一層金黃。燕子們也結束了一天的忙碌，靜靜地停在巢邊。小芽兒醒來後，看到燕子，又開心地笑了起來。
阿芷拉著小芽兒的手說：“走，我們去給燕子準備點水，讓它們喝個夠。”
小石頭則拿起掃帚，輕輕地把院子裡的落葉掃到一邊，給燕子留出更寬敞的空間。
在這個充滿生機的春日裡，藥鋪的人和燕子們一起，迎接著新生命的到來，也迎接著新一年的美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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