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長老醒言
雲鶴長老在藥鋪躺了三天三夜，終於在第四天清晨醒了過來。
那時小芽兒正蹲在床邊，用柳枝逗他露在被外的手指，見他睫毛顫了顫，突然蹦起來喊：“太奶奶！長老爺爺動了！”
阿芷端著剛熬好的藥進來，手一抖，藥碗在托盤上晃了晃。她快步走到床邊，見雲鶴長老緩緩睜開眼，渾濁的眼珠慢慢聚焦，才鬆了口氣：“可算醒了。”
小石頭從外麵進來，手裡還攥著剛采的薄荷，聞言趕緊將草葉塞進兜裡，湊到床邊：“長老，感覺怎麼樣？”
雲鶴長老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沙啞的聲響。阿芷連忙端過溫水，用小勺喂他喝了幾口。他潤了潤喉，才啞著嗓子說：“那夥人……沒抓到你吧？”
“沒有。”小石頭把溶洞裡的事簡略說了說，“您怎麼會被他們抓到潭邊？”
長老咳了幾聲，眼神暗了暗：“他們用迷藥……我被綁著的時候，聽見那疤痕臉跟人說話，說要等‘月主’來了再開泉眼。”
“月主？”
“就是那神秘勢力的首領。”雲鶴長老喘了口氣，“他們說，月主左手心有月牙胎記，正是當年魔教叛徒的後人。他要用地脈靈泉的水，混合清風令殘片和自己的心頭血，重開魔教總壇。”
阿芷端藥碗的手頓了頓：“清風令不是早被你掌門收起來了嗎？”
“是被副掌門偷了。”長老閉了閉眼，似有愧色，“他叛變後，就把殘片獻給了月主。那殘片本是半塊，據說月主手裡還有另一半，合起來才能啟動邪術。”
小芽兒趴在床邊，指著長老的手腕：“爺爺，你的鐲子好亮。”
眾人這才注意到，雲鶴長老的手腕上戴著隻舊玉鐲，玉質溫潤，上麵刻著細密的雲紋。長老摸了摸鐲子，突然道：“這是當年蘇先生送我的，說裡麵藏著東西。”
他吃力地想解鐲子，小石頭連忙幫忙。玉鐲剛褪到腕間，突然“哢噠”一聲裂成兩半，裡麵掉出個卷成細條的羊皮紙。
阿芷展開羊皮紙，上麵是太爺爺的字跡，畫著幅簡略的地圖，標注著“魔教總壇舊址——黑風嶺地宮”，旁邊還有行小字：“月主忌辰，血術難成。”
“忌辰？”小石頭看向長老，“您知道月主的生辰？”
“聽那夥人念叨過，說月主是三月十六生的。”雲鶴長老想了想，“蘇先生的意思是，那天他施不了邪術？”
阿芷指尖劃過羊皮紙：“太爺爺懂些星象，許是那天的時辰對邪術不利。今天是三月十二，還有四天。”
正說著，門外傳來敲門聲，是鎮上的獵戶王大叔，神色慌張地闖進來：“蘇掌櫃，黑風嶺那邊不對勁！昨晚起就沒見鳥飛出來，還隱約有紅光衝天！”
小石頭心裡一沉：“他們提前動手了？”
雲鶴長老猛地坐起來，牽動傷口疼得齜牙：“得去攔著！一旦讓他們開了地宮，江湖就完了！”
阿芷把藥碗遞過去：“您先把藥喝了。小石頭，我去取太爺爺留下的符紙，那是他當年對付魔教用的。”
小芽兒從兜裡掏出個布包，裡麵是她攢的野栗子：“爹，帶上這個，餓了吃。”
小石頭摸了摸她的頭，接過阿芷遞來的符紙和羅盤。雲鶴長老喝了藥，精神好了些，掙紮著要一起去：“我認得地宮入口，你們找不到的。”
阿芷拗不過他，隻好讓小石頭扶著他，又往他們包裡塞了些金瘡藥和乾糧。
出門時，日頭剛升到樹梢，藥鋪院中的老槐樹影影綽綽。小芽兒站在門口揮手：“爹，長老爺爺，早點回來！”
“等著吃栗子糕！”小石頭回頭喊了句，扶著長老上了墨羽的背。
老鷹振翅升空時，小石頭低頭望去，見阿芷正把小芽兒抱在懷裡，朝他們揮手。他握緊懷裡的羊皮紙，心裡默念著太爺爺的話——邪不勝正。
黑風嶺在前方越來越近，遠遠就能看見山坳裡翻湧的紅光，像團燃燒的鬼火。墨羽低空掠過山林，能聞到空氣中彌漫的腥氣，還有隱約的咒語聲，讓人頭皮發麻。
“就在前麵那片亂石崗。”雲鶴長老指著下方，“地宮入口被偽裝成了山洞，門口有兩尊石獸。”
墨羽落在亂石崗旁的密林裡。小石頭扶著長老鑽進樹林，撥開藤蔓往亂石崗走。越靠近紅光處，咒語聲越清晰，像是無數人在低聲嘶吼。
到了亂石崗邊緣，他們躲在一塊巨石後張望。果然有個山洞，洞口立著兩尊風化的石獸，像虎又像狼，眼睛裡閃爍著紅光。十幾個黑衣人圍在洞口，手裡舉著火把，正圍著一個黑袍人跪拜。
那黑袍人背對著他們，站在洞口中央，手裡舉著個東西，在火光下泛著金屬光澤——正是那半塊清風令！
“時辰快到了……”黑袍人轉過身，露出左手心的月牙胎記，在火光下紅得像血，“月主降臨，魔教重興！”
小石頭握緊了符紙，感覺手心全是汗。雲鶴長老在他耳邊低語：“等他念到‘血祭’時，把符紙扔過去，羅盤會引著符紙燒了那令牌。”
他點點頭，盯著黑袍人的動作，心跳得像擂鼓。
黑袍人舉起令牌，刀尖劃破自己的掌心，鮮血滴在令牌上，發出“滋滋”的聲響。紅光突然暴漲，洞口的石獸眼睛裡射出兩道紅光，照在地磚上，顯出個複雜的陣紋。
“血——祭——”黑袍人嘶吼出聲，令牌開始劇烈震動。
就是現在！
小石頭猛地從巨石後衝出，將符紙往空中一拋，同時掏出羅盤。符紙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被羅盤引著，像支燃燒的箭，直衝向黑袍人手中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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