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菊香滿庭
寒露這天,斷星崖的菊花開得正盛。藥鋪後院的籬笆邊,黃的、白的、紫的,擠擠挨挨地開了半院子,風一吹,香氣能飄到街對麵的鐵匠鋪。
阿芷一早就在院裡忙活,帶著林婉兒采摘菊花。她教林婉兒掐花蒂的手法:“得留半寸長的梗,這樣曬的時候好掛,也不容易散瓣。”
林婉兒學得仔細,指尖沾了些黃色的花粉:“這菊花除了泡茶,還能做什麼?”
“能填枕頭。”阿芷把采好的菊花放進竹籃,“曬乾了縫進枕套裡,睡著安神,你太爺爺枕了一輩子菊花枕,說‘夢裡都飄著藥香,踏實’。”
小芽兒也跟著湊熱鬨,舉著個小竹筐在花叢裡鑽,專挑最大最豔的摘,摘下來就往筐裡塞,花瓣掉了一地。“太奶奶,我摘的能泡好多茶!”
“我們芽兒摘的最香。”阿芷笑著幫她把筐裡的花瓣攏了攏,“等曬乾了,給你裝個小荷包,掛在書包上。”
小石頭和李逸風在廊下綁竹竿,準備把菊花串起來晾曬。竹竿是後山砍的細竹,削得光滑,截成半人高的小段,頂端綁著細繩。小石頭拿起一串剛串好的菊花,掛在屋簷下的橫木上,黃白相間的花瓣在風裡輕輕晃,像一串串小燈籠。
“太爺爺以前總說,寒露的菊花最有勁兒。”他望著滿院的菊花,“說‘經了霜的菊,才夠烈,能壓得住秋燥’。”
白發老者坐在竹椅上,手裡端著杯菊花茶,看著院裡忙碌的幾人,忽然咳嗽了兩聲。林婉兒趕緊走過去,給他添了點熱水:“師父,這天涼,您少喝些涼的。”
“不礙事。”老者呷了口茶,“這菊香啊,比藥還管用,聞著就舒坦。”
正說著,王奶奶挎著個籃子來了,籃子裡是剛蒸好的重陽糕。“聞著菊香就過來了,給孩子們嘗嘗。”她把糕點放在石桌上,眼睛直發亮,“你們家的菊花開得真好,比鎮上花市的還精神。”
“王嬸要是喜歡,摘些回去泡茶。”阿芷往她手裡塞了把剛摘的菊花,“這白菊最適合您,清火氣。”
王奶奶笑著收下:“那我就不客氣了。對了,後天重陽節,村裡要辦賞菊宴,你們也來熱鬨熱鬨?”
“一定去。”小石頭點頭,“讓芽兒給您表演背藥訣。”
小芽兒立刻挺起小胸脯:“我會背‘菊花性寒,平肝明目’!”
眾人都笑了,菊香混著糕點的甜香,在院子裡彌漫開來。
午後,陽光暖融融的,屋簷下的菊花串漸漸被曬得微微發蔫。小芽兒趴在石桌上,看林婉兒用細線把菊花串成項鏈,串好一條就往脖子上戴,跑來跑去給大家看:“我是菊花仙子!”
李逸風趁機拿起畫筆,對著院裡的菊花寫生。他畫得認真,筆尖沾著顏料,在紙上勾勒出花瓣的形態,連露珠滾落的樣子都畫得栩栩如生。
“畫得真好。”林婉兒湊過去看,“等畫好了,裱起來掛在藥鋪裡。”
“等曬乾了菊花,我再畫一幅曬菊圖。”李逸風笑著說,“湊成一對。”
夕陽西下時,滿院的菊花都摘完了,屋簷下掛滿了一串串菊花,黃的像蜜,白的像雪,紫的像霞。風穿過院子,帶著濃濃的菊香,吹得藥鋪的幌子輕輕搖。
阿芷開始收拾茶具,準備煮晚飯。小石頭幫她把竹籃裡剩下的菊花倒進陶缸裡,陶缸是太爺爺傳下來的,裡麵還剩著去年的陳菊,新菊倒進去,新舊菊香混在一起,越發醇厚。
“這缸菊能用到明年開春。”阿芷蓋好缸蓋,“留些做枕芯,剩下的就賣給街坊,都是老主顧,信得過咱家的藥。”
小芽兒累得趴在竹椅上,手裡還攥著朵沒來得及串的菊花,花瓣都蔫了。小石頭走過去,輕輕把花從她手裡拿出來,放在旁邊的竹筐裡。
“爹,菊花會謝嗎?”小芽兒迷迷糊糊地問。
“會謝,但明年還會開。”小石頭摸了摸她的頭,“就像藥鋪的日子,過了今天有明天,一年年,都是香的。”
月光升起來,照在滿院的菊香裡,也照在屋簷下那些慢慢變乾的菊花串上。它們會在時光裡褪去水分,卻把最濃的香氣留了下來,像這家人的日子,平淡,卻回味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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