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春宴話家常
春分這天,斷星崖的日頭暖得正好。藥鋪的院門上掛了串紅綢子,風一吹,綢子飄飄蕩蕩的,映得門旁新抽芽的柳樹枝都染上了點喜氣。
“王嬸,這邊坐!”阿芷係著新做的藍布圍裙,忙著招呼街坊,“逸風,把那壇去年的梅子酒搬出來,讓大家夥嘗嘗。”
李逸風應著,從地窖裡搬出個陶壇,泥封一打開,清冽的酒香就漫了開來。“這酒埋了快一年,去年的梅子甜,泡出來的酒準不澀。”
院子裡擺了兩張長桌,拚在一起能坐下二十來個人。桌上擺滿了各家帶來的吃食:張獵戶家的醬肘子,油亮亮的泛著紅光;李嬸蒸的糯米糕,撒著層白糖,像落了層雪;還有王奶奶醃的酸黃瓜,脆生生的,看著就開胃。
小石頭和林婉兒在藥圃邊摘新冒頭的香椿,嫩綠的芽兒帶著股衝鼻的香。“這香椿拌豆腐最好吃。”小石頭掐下一把嫩芽,“太爺爺說‘春吃芽,夏吃瓜’,這時候的香椿最嫩,過幾天就老了。”
林婉兒把香椿放進竹籃,指尖沾了點綠汁:“等會兒我來拌,放些香油和醋,肯定爽口。”
小芽兒穿著新做的花布褂子,在院子裡跑來跑去,給長輩們遞瓜子。她剛學會了幾句新的藥訣,逮著誰都要背一遍:“紫蘇葉辛,解表散寒……”惹得街坊們直誇她聰明。
白發老者坐在主位上,手裡端著杯梅子酒,和幾個老夥計聊著天。“想當年,老蘇小石頭的太爺爺)在的時候,每年春分都要辦這麼一場宴,說‘春是一年的頭,得熱熱鬨鬨開個好頭’。”
“可不是嘛。”李大爺呷了口酒,“那年我家小子出疹子,還是老蘇給的方子,三副藥就好了。現在小石頭這孩子,跟他太爺爺一個樣,心善。”
小石頭正好端著香椿豆腐過來,聽到這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都是應該的。”
林婉兒跟在後麵,端著盤剛炸好的春卷,金黃酥脆,冒著熱氣。“大家嘗嘗這個,用新采的薺菜做的餡。”
“林姑娘這手藝真好。”王嬸夾了個春卷,咬了一口,“小石頭,你可得抓緊了,這麼好的姑娘,彆讓彆人搶了去。”
林婉兒的臉一下子紅了,低頭給大家續酒,耳尖卻悄悄紅了。小石頭也有些不好意思,轉身去給阿芷幫忙,心裡卻像揣了塊糖,甜絲絲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街坊們的話也多了起來。有的說今年的收成,有的聊鎮上的新鮮事,還有的給小石頭和林婉兒說媒,說得兩人臉紅心跳,卻又忍不住偷偷相視而笑。
小芽兒吃飽了,拉著幾個小夥伴去藥圃邊玩,指著剛長出來的藥苗給他們講名字:“這是當歸,那個是桔梗,我爹說它們都是好東西,能治病……”
夕陽西下時,春宴漸漸散了。街坊們互相道彆,手裡都提著彆人給的吃食,像是在交換一份心意。小石頭和林婉兒收拾著碗筷,李逸風幫忙洗刷,阿芷則和白發老者坐在屋簷下,看著滿院的狼藉,臉上卻帶著滿足的笑。
“日子就該這樣。”阿芷看著天邊的晚霞,“熱熱鬨鬨,和和氣氣,比什麼都強。”
白發老者點點頭,喝了口剩下的梅子酒:“老蘇要是能看到,準高興。”
晚風起來了,吹得門旁的紅綢子輕輕晃,帶著新翻的泥土氣息和淡淡的酒香。小石頭看著林婉兒忙碌的身影,看著院裡嬉笑的孩子,看著簷下閒聊的長輩,忽然覺得,太爺爺說的“好日子”,就是這樣——有煙火氣,有人情味,有盼頭,在斷星崖的土地上,一年年,一代代,穩穩地過下去。
藥圃裡的香椿芽還在悄悄生長,像這日子,不疾不徐,卻總有新的歡喜在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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