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李代桃僵，孤膽入深淵
碼頭爆炸的火光在倒車鏡中逐漸縮小，最終被夜幕吞噬。車廂內彌漫著血腥味、硝煙味和一種詭異的金屬冷香——來自那些被奪取的金屬箱。氣氛凝重而壓抑，初戰告捷的興奮早已被犧牲的戰友和眼前更艱巨的任務衝淡。
“清點傷亡，處理傷口，車輛繞行，確保沒有尾巴。”阿忠的聲音沙啞而疲憊，卻依舊保持著絕對的冷靜，一道道指令發出。幸存的隊員們沉默地執行著，為傷員包紮，更換車輛牌照，駛入預定的複雜路線。
林風則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奪來的箱子上。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幾個，裡麵除了之前看到的高頻能量共振器核心部件和高純度能量結晶外，還有一些結構古怪的輔助設備、大量看不懂用途的線路和接口，以及幾套折疊整齊的、帶有“黑曜石國際”ogo的深藍色工裝和身份牌。
“這些工裝和身份牌是關鍵。”林風拿起一套工裝和一塊寫著“工程師戴維·陳”的牌子，“趙家接收這批貨後，必然需要‘黑曜石’派來的‘工程師’進行安裝調試。這是我們混進去最好的機會！”
阿忠湊過來看了看，眉頭緊鎖：“太冒險了！對方肯定有對接的暗號或者驗證程序，一旦露餡，立刻就是死路一條！而且我們對這些設備一竅不通，怎麼冒充工程師？”
“設備不需要我們完全懂。”林風眼中閃爍著冷靜的光芒，“我們隻需要製造‘故障’。”他拿起一塊能量結晶，“比如，在關鍵節點，讓能量供應‘意外’過載，或者讓某條線路‘偶然’短路。破壞，遠比建設容易。”
“至於身份……”林風看向那些犧牲的隊員，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但很快被決絕取代，“我們需要他們身上的‘東西’，來讓這場戲更逼真。”他指的是戰鬥痕跡和血腥味，這能完美解釋“工程師”團隊為何看起來經曆了一場惡戰。
阿忠瞬間明白了林風的計劃，這是要置之死地而後生！他沉默了片刻，重重點頭：“好！我來安排！我們會儘量模仿一場遭遇襲擊後的狼狽狀態。但是林先生，您一個人……”
“我一個人目標小，反而更安全。”林風打斷他，“你們在外圍策應，按照我們約定的信號行動。如果我失敗……”他頓了頓，“你們立刻撤離，想辦法將消息和證據擴散出去，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計劃已定，再無回頭路。
阿忠挑選了三名傷勢較輕、心理素質最強的隊員，換上了“黑曜石”的工裝，並小心地塗抹上同伴的鮮血，製造出驚魂未定、狼狽不堪的效果。林風則換上了那套“戴維·陳”的工裝，將身份牌掛好，並將幾塊關鍵的能量結晶和一個小型遙控炸彈巧妙地隱藏在工具包夾層裡。
他們換乘上一輛搶來的、與趙家來接應的同款重型卡車，由一名隊員駕駛，朝著預定的交接地點——城郊一個廢棄的貨運火車站駛去。阿忠則帶領其他人駕駛其他車輛，遠遠跟在後方策應。
途中，林風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研究著那些設備的簡易說明書箱內找到）和接口圖，強行記憶著關鍵部位和可能動手腳的地方。他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大腦如同超級計算機般飛速運轉。
到達廢棄火車站時，天色依舊漆黑。兩輛黑色的越野車早已等候在那裡，車旁站著幾名氣息冷峻的黑衣男子，為首的是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像是項目經理的中年人。
看到林風他們的卡車駛入，尤其是車身上那些明顯的彈痕和刮擦，金絲眼鏡男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帶著人迎了上來，手看似隨意地按在腰後。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晚？還搞成這個樣子？”金絲眼鏡男語氣帶著質問，目光銳利地掃過從駕駛室下來的、滿臉“血汙”和“驚恐”的隊員，又看向最後下車、穿著工程師工裝、同樣顯得有些“狼狽”但眼神鎮定的林風。
“我是戴維·陳，項目負責人。”林風用略帶口音的中文回答道，語氣帶著後怕和憤怒，“我們遇到襲擊了！剛靠岸就有一夥人衝出來搶貨！死了好幾個人！貨……貨損失了一部分，設備也有損壞……媽的！這鬼地方太亂了！你們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他表現得就像一個受了驚嚇、又急於推卸責任的海外工程師，完美符合預期。
金絲眼鏡男仔細打量著林風，又看了看卡車和那幾個“驚魂未定”的隊員，眼神中的懷疑稍減，但依舊謹慎：“襲擊者是什麼人？貨損情況怎麼樣？核心設備呢？”
“不知道是什麼人！火力很猛！像專業的！”林風繼續表演，指著車廂，“核心設備主體還在，但外圍輔助單元和一部分能量結晶被炸毀了！我們需要立刻檢查設備情況，並進行緊急維修！否則無法按時完成安裝調試！耽誤了項目進度，你們趙家負得起責任嗎？！”
他反客為主，將壓力拋了回去。
金絲眼鏡男聽到核心設備主體還在，似乎鬆了口氣，又聽到可能延誤進度，臉色微變。他走到卡車後，示意手下打開車廂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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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裡麵確實有不少箱子破損，設備零件散落，還有燒灼的痕跡阿忠提前用炸藥製造的），以及那幾台雖然完好但看起來頗為精密的核心裝置，他終於打消了大部分疑慮。
“跟上我們的車。”金絲眼鏡男不再多問，轉身上了自己的越野車，“帶你們去項目現場。儘快恢複設備，絕不能延誤！”
計劃第一步，成功！
林風暗中鬆了口氣，和三名隊員重新上車，跟著前方的越野車，駛向市區。
車隊沒有進入繁華地段，而是繞行之後，直接駛入了中心廣場地下區域的一個特殊貨運入口。這裡的守衛極其森嚴，經過了足足三道關卡驗證，包括虹膜、密碼和金屬箱的特定能量頻率掃描，才被放行。
最終，車輛在一個巨大的、如同地下堡壘般的倉庫門前停下。這裡的氣氛更加壓抑，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低頻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隨處可見穿著趙家製服和影殿黑色服飾的守衛，眼神冰冷麻木。
“下車，設備搬進去！你們隻有24小時恢複和調試！”金絲眼鏡男冷冰冰地丟下一句話，便不再理會他們。
林風帶著三名隊員，和其他一些等候在此的趙家工人一起，開始搬運設備。他的“窺運之眼”悄然開啟，快速掃描著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顯然是在原有地下結構基礎上進行了大規模的擴建和加固。遠處被隔離開的區域，能量波動異常強烈，應該就是“通道”所在的空洞入口。無數管線從四周彙聚向那裡，如同巨獸的血管。
他們被允許活動的區域僅限於這個外圍倉庫和旁邊的幾個調試間。但這對林風來說，已經足夠了。
在調試間裡，他們開始“緊急維修”設備。林風憑借著強大的記憶力和對能量的敏銳感知，很快摸清了這些設備的基本原理和關鍵節點。他一邊指揮著隊員做樣子，一邊暗中將帶來的那塊能量結晶的能量輸出略微調整，使其變得不穩定，又在一處主控線路板上埋下了微型的遙控短路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期間，有影殿的技術人員過來巡查，都被林風以“專業”術語和“焦急”的態度應付了過去。他的表演天衣無縫。
終於，到了設備初步“修複”，準備進行第一次聯調測試的時刻。
所有人都被要求離開調試間，通過監控觀察。
機會來了！
林風最後一個離開，在關上門的瞬間，他指尖微動，激活了藏在工具包裡的微型信號屏蔽器短時間乾擾局部監控），同時按下了遙控器！
“轟！！！”
調試間內，那台被做了手腳的高頻能量共振器猛地爆出一團耀眼的電火花！緊接著，如同連鎖反應一般，整個設備組過載短路，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和劇烈的爆炸！濃煙瞬間彌漫出來！
“怎麼回事？！！”外麵的金絲眼鏡男和影殿技術人員大驚失色！
“快！滅火！搶救設備！”現場一片混亂！
趁著這片混亂，林風對三名隊員使了個眼色，四人如同其他驚慌失措的工人一樣，向著出口方向“逃去”。
但在一個岔路口，林風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脫離了隊伍，悄無聲息地融入了旁邊一條標注著“高壓危險，禁止入內”的維修通道。
他的目標，是那條通往最深處核心區域的能源主管道！
李代桃僵的計劃成功，孤膽已然深入深淵。真正的行動，現在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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