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時期的蜀漢官場,就像個競爭激烈的晉升真人秀,而楊儀的故事則堪稱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的典型案例。建興十二年的成都城裡,剛立了平叛大功的楊儀本以為能順利接棒諸葛亮,結果卻因一路作死,從前途光明的潛力股變成流放邊疆的問題員工,最後還落得個自殺收場,把職場失意演成了大型悲劇現場。
這事得從諸葛亮死後的權力真空說起。當時蜀軍剛從五丈原撤退,軍中大權暫時落到了長史楊儀手裡。更關鍵的是,他還順手解決了與自己積怨已久的魏延——這位蜀漢名將被他扣上的帽子當場斬殺,提著人頭回成都複命時,楊儀走路都帶著風。在他看來,自己又護駕又平叛,簡直是蜀漢的救時宰相,諸葛亮的位置非自己莫屬。
可楊儀不知道,諸葛亮早就給後主劉禪留了。這位丞相識人眼光毒辣,早就看出楊儀性狷狹——通俗點說就是脾氣臭、心眼小,當個執行層還行,當領導容易出問題。所以諸葛亮生前就指定蔣琬為接班人,還特意交代:楊儀可以用,但不能讓他掌大權。這就像公司老板臨終前安排好了管理層,哪怕某個骨乾功勞大,也得按組織程序來。
楊儀興衝衝回到成都,滿以為會被加官進爵,結果等來了個中軍師的頭銜。這官聽著挺唬人,實際上就是個沒實權的顧問,既不管軍隊也不管行政,每天上班就是喝喝茶、看看報。楊儀拿著任命書差點當場氣暈,跑到辦公室裡拍桌子:我跟著丞相南征北戰,斬魏延、退魏軍,憑什麼讓蔣琬那小子坐享其成?他不就比我多喝幾年墨水嗎?
自此以後,楊儀就成了蜀漢官場的。同事們開會他翻白眼,領導講話他拆台,整天把想當年我如何如何掛在嘴邊。有次費禕來探望他,本來是想勸勸這位老同事,結果楊儀倒了一肚子苦水,越說越激動,最後居然口出狂言:你說我當初要是帶著大軍投降曹魏,現在能這麼憋屈嗎?保準比在這兒受氣強!
費禕聽完嚇得一激靈,端茶杯的手都在抖。心說:我的哥,這種話你也敢說?表麵上安撫楊儀彆胡思亂想,轉頭就把這番話原原本本密奏給了後主劉禪。劉禪本來還覺得楊儀有點委屈,一看這密奏頓時火了:好你個楊儀,立了點功就敢咒國叛逃?當即下令把楊儀貶為平民,流放漢嘉郡——相當於從部門經理直接貶成了基層員工,還被調到偏遠分公司。
按說這時候楊儀要是能收斂點,好好反省說不定還有機會翻身。可他偏不,骨子裡的擰巴勁上來了。到了流放地漢嘉郡,他非但沒反思自己的問題,反而變本加厲,寫了封超長的控訴信送回成都。信裡把朝廷上下罵了個遍,從後主劉禪到丞相蔣琬,連門口掃地的都沒放過,用詞之激烈、情緒之激動,活像個撒潑打滾的潑婦。
這封信徹底斷了楊儀的後路。劉禪本來還念舊情,一看這封滿紙怨毒的誹謗信,氣得拍了桌子:給臉不要臉!當即下令把楊儀抓回成都治罪。可還沒等公差趕到,楊儀就聽說了消息。這位曾經的蜀漢高官站在流放地的破屋裡,看著窗外蕭瑟的景色,終於明白自己把所有路都走死了。想當年跟著諸葛亮意氣風發,如今眾叛親離孤身一人,巨大的落差讓他徹底崩潰,最後選擇了自殺。
消息傳回成都,官場上下唏噓不已。有人說楊儀是自作自受,也有人覺得他可惜了一身才乾。蔣琬聽說後歎了口氣,下令厚葬了他——畢竟是曾經的同事,哪怕有再多恩怨,人死為大。這場由晉升失敗引發的悲劇,就這麼成了蜀漢官場的警示案例,後來新人入職都要被老員工告誡:彆學楊儀那樣,本事再大,脾氣太臭也走不遠。
其實楊儀的悲劇早有預兆。當年他和魏延鬨矛盾,諸葛亮多次調解都沒用,倆人就像天生的冤家,見麵就掐。諸葛亮活著時還能鎮住場子,一旦去世,缺乏容人之量的楊儀立刻就對魏延下了死手。這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格,就算真當上了丞相,也遲早會出問題。職場從來不是誰功勞大誰說了算,情商和格局往往比能力更重要。
司馬光說
《資治通鑒》記載楊儀之事時點評:儀以才任事,而以怨敗身。有才無德者,終難久立。亮知其狷狹而不用,非無意也;儀不能自省,反怨天尤人,以至口出叛言、書發誹謗,此自取滅亡之道。自古有才者眾,能容己者少,戒之戒之。
作者說
楊儀的故事藏著職場生存的深層邏輯:他是典型的能力型偏執者,錯把不可替代性必須被重用的理由,卻不懂職場本質是價值交換而非情緒宣泄。更值得深思的是費禕告密的細節——職場中沒有絕對的私密,抱怨上級的話隨時可能變成刺向自己的刀。真正的成熟不是獲得晉升,而是學會接受不被選擇,就像諸葛亮選擇蔣琬而非楊儀,不是否定能力,而是選擇更適合領導崗位的兼容性人格。
本章金句
職場最大的陷阱,是把平台的光芒當成自己的能耐,把一時的失意變成一生的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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