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國的宮廷就像個沒蓋的大染缸,好人進去轉一圈都得帶點黑。靳準這號人物,本是靠著女兒給漢主劉聰當妃子混飯吃的,沒想到最後敢把皇帝全家打包送走,連老皇帝的墳都敢刨——這操作,擱現在能上熱搜頭條,標題我都想好了:《震驚!國丈竟對女婿家做這事》。
先說說劉聰病重那陣子。這位皇帝一輩子沒啥彆的愛好,就喜歡給親戚封官,臨死前腦子一熱,任命侄子劉曜當丞相,羯族猛男石勒當大將軍,自己兒子劉粲嘛,就安心等著接班。可他忘了,枕邊風比聖旨管用。靳準作為老丈人,天天在劉聰耳邊念叨:“陛下啊,您看劉曜那小子,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上了;石勒更彆提,擁兵自重,指不定哪天就反了!”
劉聰本來就病得糊裡糊塗,被這麼一吹,臨終前硬是把兵權偷偷分給了靳準一半。他大概覺得:“還是老丈人靠譜,總不能害自己外孫吧?”事實證明,在權力麵前,彆說外孫,親爹都能擺一道。
劉粲繼位那天,穿著龍袍站在朝堂上,腿肚子都在轉。為啥?底下那幫叔伯兄弟看他的眼神,跟餓狼看小羊似的。靳準瞅準機會,揣著包點心就進宮了,一見到新皇帝就哭:“陛下啊,臣昨晚做了個噩夢,夢見劉驥劉聰的另一個兒子)帶著人衝進宮,說要把您拉下來換他坐龍椅!”
劉粲本來就心虛,一聽這話立馬炸毛:“他敢?”靳準趕緊遞上“證據”——其實就是幾張他讓人偽造的書信,上麵寫著“某月某日,共舉大事”。劉粲連筆跡都沒核對,當場拍板:“殺!給我全殺了!”
可憐劉驥那幫人,前一天還在商量給新皇帝送啥賀禮,轉天就被捆到刑場,臨刑前還在喊:“我那傻兄弟咋就信了外人的話!”更荒唐的是,劉粲殺完兄弟,覺得靳準真是“忠臣”,乾脆把兵權全交了出去,自己天天躲在後宮喝酒,還美其名曰“朕要當甩手掌櫃”。
靳準拿到兵權的那天,回家對著鏡子練了半天冷笑。他知道,該收網了。
某天淩晨,光極殿的銅鐘突然被敲響——按規矩,這鐘隻有皇帝駕崩時才能敲。劉粲正摟著妃子喝早酒,罵罵咧咧地出來:“誰他媽瞎搗亂?”話音剛落,就見靳準帶著一隊甲士衝了進來,手裡的刀還在滴血。
“陛下,彆來無恙啊?”靳準笑得像隻偷到雞的狐狸。劉粲這才醒過神,腿一軟就跪下了:“老丈人,有話好好說,皇位給你也行啊!”靳準一腳把他踹翻:“晚了!你爹當年搶來的江山,今天該還了!”
接下來的場麵,史書上寫得挺簡略,就一句“劉氏男女,無少長皆斬”。說白了,就是姓劉的不管老幼,全被拉到街上砍了頭。有個剛滿月的小皇子,被奶媽抱在懷裡,靳準眼皮都沒眨:“斬草要除根!”
殺完活人還不夠,靳準又帶人去刨祖墳。漢國的開國皇帝劉淵、剛死沒多久的劉聰,陵墓全被挖開,屍體拖出來暴曬。有個老兵看不下去,勸道:“大人,這麼做太損陰德了……”靳準眼一瞪:“我這是替天行道!”他還讓人把傳國玉璽揣在懷裡,派使者去東晉報信:“嘿,你們的玉璽丟了吧?我給你們送回來!”
這操作把所有人都看懵了——你說他想篡位吧,他把玉璽送人;你說他想歸順吧,他把人家老劉家殺得斷子絕孫。就像菜市場裡突然跳出個賣豬肉的,說要免費送黃金,還把隔壁賣羊肉的攤子給砸了,誰也猜不透他想乾啥。
更戲劇性的還在後頭。遠在長安的劉曜聽說這事,氣得當場拔劍砍了案幾:“靳準匹夫!敢動我劉家祖墳!”他也不管啥規矩了,在回師平叛的路上就稱帝了,對著部下喊:“誰砍了靳準的頭,我封他當王!”
靳準的弟弟靳明本來跟著哥哥混,一看劉曜帶著大軍殺過來,再瞅瞅自家哥哥天天對著玉璽傻笑,心裡打起了算盤:“這貨怕不是瘋了?跟著他遲早被剁成肉醬。”某天夜裡,他聯合幾個將領,趁著靳準喝醉,一刀把他腦袋砍了下來,還順帶把參與政變的人全賣了,提著人頭就去投奔劉曜。
可靳明忘了,劉曜這人記仇得很。剛接過靳準的人頭,轉頭就把靳明也砍了,理由是:“你哥刨我祖墳時,你咋不攔著?”最後,傳國玉璽被石勒搶走,劉曜和石勒打了好幾年,誰也沒占到便宜——這都是後話了。
司馬光說:
靳準之禍,始於劉粲之昏。親小人而誅骨肉,棄兵權如棄敝屣,亡國弑身,皆由自取。然靳準以寵臣而逞凶逆,屠滅宗室,發掘陵寢,雖得一時之快,終遭反噬,可見天道雖遠,報應不爽。
作者說:
這場政變最荒誕的地方,在於所有人都在“走流程”卻沒人看“說明書”。劉粲覺得“重用親戚就安全”,卻忘了靳準的親戚身份是“買來的”;靳準以為“殺光對手就穩了”,卻沒明白權力真空隻會引來更餓的狼;連靳明都覺得“賣兄求榮能保命”,卻不懂斬草除根是亂世鐵律。這像極了現實中那些“想當然”的決策——老板覺得“給夠錢就沒人走”,卻忘了員工要的是尊重;創業者覺得“砸錢打廣告就會火”,卻忽略了產品本身好不好。
更有意思的是“傳國玉璽”的象征意義。靳準以為把玉璽送走就能洗白自己,卻不知道真正的權力從不在一塊石頭上,而在人心。就像職場上總有人搶著坐“領導的椅子”,卻沒發現大家真正服的,是椅子上那個人的本事。
本章金句:
把刀遞給出賣過彆人的人,就彆指望他會對你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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