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459年的南朝劉宋,空氣裡飄著兩股味兒——一股是皇宮裡孝武帝劉駿的猜忌味兒,另一股是廣陵城竟陵王劉誕的冷汗味兒。這叔侄倆,本來還能湊一塊兒喝兩杯,結果愣是把“皇家親情”玩成了“諜戰劇”,最後鬨到刀兵相見,連吃瓜群眾都看傻了眼。
要說這劉誕,本來也是個有本事的主兒。之前北魏人來犯,他帶兵守邊境,打了幾個小勝仗,在軍中也算有點威望。可壞就壞在“功高震主”這四個字上——他那侄子孝武帝劉駿,本來就心眼小,見叔叔這麼能打,夜裡睡覺都能夢見劉誕搶他皇位,久而久之,“必須收拾劉誕”的念頭就像野草一樣瘋長。
劉誕也不傻,皇帝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他能沒感覺?先是宮裡來的太監,說話總繞著“王爺最近練兵挺勤啊”“廣陵城的城牆是不是該修修了”這些話;後是朝中大臣,見了他要麼躲著走,要麼眼神躲閃。劉誕心裡門兒清:“這是要拿我開刀啊!”
於是他也開始悄悄準備——借著北魏還在邊境搗亂的由頭,一邊讓人把廣陵城的城牆加高加厚,護城河挖得又寬又深,活像個鐵桶;一邊偷偷囤糧食、造兵器,府裡的親兵也從幾百人加到了幾千人。用他的話說:“我不是想反,是怕哪天皇帝侄子突然翻臉,我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劉誕這邊剛把城牆修到一半,那邊就有人把狀告到了孝武帝麵前。先是吳郡有個叫劉成的老百姓,不知道從哪兒聽說劉誕囤糧練兵,連夜寫了封舉報信,說“竟陵王要謀反”;沒過幾天,豫章的陳談之也跟著上書,說自己親眼看見劉誕的人在偷偷造鎧甲。
孝武帝一看這兩封舉報信,心裡的石頭算是落了地——正愁沒理由收拾劉誕呢,這就有人送“證據”來了!他立刻召來大臣,讓他們給劉誕羅罪名,最後定了個“意圖不軌”,準備下詔書把劉誕的爵位從王爺貶成侯爺,再把他趕到偏遠地方去。
可孝武帝是個急性子,詔書還沒寫完,他就忍不住了——直接派了兩個心腹,一個叫垣閬,一個叫戴明寶,帶著羽林禁兵,說是“去廣陵幫竟陵王防備北魏”,實際上是想趁劉誕沒防備,直接把他抓回京城。
這垣閬和戴明寶也是倒黴,本來想玩個“閃電戰”,結果剛到廣陵城外,就被劉誕的人發現了。有個小兵見來了這麼多禁兵,還帶著兵器,覺得不對勁,趕緊跑去告訴劉誕:“王爺,不好了!宮裡派來的人,看著不像來幫忙的,倒像來抓人的!”
劉誕一聽,當時就火了:“我沒反,他倒先動手了!這侄子也太不地道了!”他也不猶豫,立刻召集府裡的親兵,趁著垣閬他們還沒進城,突然衝出去。垣閬沒料到劉誕會這麼快反應,手忙腳亂中被砍了腦袋;戴明寶嚇得魂都沒了,騎著馬就往京城跑,連盔甲都跑丟了。
殺了垣閬,劉誕知道這事兒沒法善了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廣陵城的城門一關,宣布“反叛”,還派人到處貼告示,說孝武帝“猜忌宗室,濫殺無辜”,自己是“被迫起兵,隻為自保”。
孝武帝聽說垣閬被殺、劉誕反了,氣得把禦案都掀了,當場下旨讓老將沈慶之帶兵去平叛,自己則親自帶著禁兵屯在宣武堂,美其名曰“坐鎮指揮”,實際上是怕沈慶之也不靠譜,隨時準備跑路。
這沈慶之可是南朝宋的老將,打了一輩子仗,經驗豐富得很。劉誕知道自己打不過沈慶之,就想先拉攏他——派人給沈慶之送了一大堆金銀珠寶,還有一封親筆信,信裡說“沈將軍是國之柱石,不該幫著昏君殺宗室,不如跟我一起反了,以後共享富貴”。
結果沈慶之連信都沒拆,直接把送信的人給綁了,送回京城交給孝武帝。還讓人帶話給劉誕:“我沈慶之吃的是宋家的飯,忠的是宋家的君,你就彆白費心思了!”劉誕碰了一鼻子灰,心裡更慌了。
拉攏沈慶之不成,劉誕又把主意打到了山陽內史梁曠身上。梁曠是他的老部下,之前跟著他打過仗,按理說該給點麵子。劉誕直接派人把梁曠的老婆孩子抓了起來,威脅梁曠:“你要是跟我一起反,我就放了你家人;要是不反,我就殺了他們!”
可梁曠也是個硬骨頭,不僅沒答應,還把劉誕派來的人給斬了,然後寫了封奏疏,派人快馬加鞭送到京城,說“竟陵王脅迫臣謀反,臣寧死不從”。劉誕聽說梁曠不僅不合作,還斬了自己的使者,氣得眼睛都紅了——下令把梁曠的老婆孩子全殺了,連家裡的仆人都沒放過。
這一下,劉誕算是徹底把自己逼上了絕路。之前還有人覺得他是“被迫反叛”,現在殺了梁曠全家,大家都覺得他“心狠手辣”,沒人再願意幫他。廣陵城裡的老百姓也慌了,有的想偷偷逃出城,有的則躲在家裡不敢出門,生怕被戰火波及。
沈慶之這邊則穩紮穩打,帶著大軍把廣陵城圍得水泄不通,不打攻城戰,就耗著——反正朝廷有糧,劉誕城裡的糧食總有吃完的一天。劉誕幾次想帶兵衝出城,都被沈慶之打了回去,死傷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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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裡的糧食一天天減少,士兵們開始吃不飽飯,有的甚至偷偷投降了沈慶之。劉誕站在城樓上,看著城外密密麻麻的朝廷軍隊,又看看城裡饑腸轆轆的士兵,心裡第一次有了後悔的念頭:“要是當初沒修城牆、沒囤糧,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一步?”可世上沒有後悔藥,他隻能硬著頭皮撐下去,不知道自己的結局會是怎樣。
司馬光說
臣光曰:孝武以猜忌誅兄弟,劉誕以懼禍而稱兵,皆非良善之道也。夫宗室者,國之枝葉,枝葉儘則本根孤。孝武不能推恩以睦親,反務猜忌以自殘,適使誕懼而叛,卒致廣陵之禍,生靈塗炭。沈慶之雖忠,然助君誅親,亦非全義;梁曠守節,而家破人亡,可哀也。由此觀之,君不君則臣不臣,父不父則子不子,上下相疑,國何以安?
作者說
其實竟陵王劉誕的叛亂,本質上是一場“皇家親情的悲劇”,更是南朝宋皇權失控的縮影。孝武帝的猜忌不是憑空來的——當時南朝宋剛經曆過幾次宗室叛亂,皇帝對宗室的不信任已經成了“條件反射”;而劉誕的“防備”,在孝武帝眼裡就是“謀反信號”,這種“你猜我、我防你”的惡性循環,最終把兩人都逼到了死角。
更有意思的是,這場叛亂裡沒有絕對的“好人”:孝武帝猜忌殘暴,為了皇權不惜手足相殘;劉誕看似“被迫”,卻也動了私心,不然不會偷偷囤糧練兵;沈慶之忠誠卻也“愚忠”,幫著暴君殺宗室;梁曠守節卻付出了家破人亡的代價。這恰恰說明,在混亂的皇權鬥爭裡,每個人都像被綁在戰車上,身不由己。
放到今天看,這場叛亂也給我們提了個醒:溝通永遠比猜忌重要。如果孝武帝能跟劉誕坐下來聊聊,而不是直接派兵抓人;如果劉誕能主動向孝武帝表忠心,而不是偷偷防備,或許就不會有這場悲劇。可惜,在皇權至上的時代,“溝通”從來都是奢侈品。
本章金句
“猜忌是皇權的毒藥,能把最親的人,變成最狠的敵人。”
如果你是劉誕,在察覺孝武帝猜忌自己時,你會怎麼選擇?是像他一樣偷偷防備,還是主動去京城表忠心,或是乾脆帶著家人跑路?歡迎在評論區說說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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