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棺動土,掘人墳墓,尤其是動當朝權臣原配夫人的棺槨,這無論是在禮法還是道德上,都是極大的禁忌。縱然趙茂心誌堅定,此刻站在棺槨前,聞著那若有若無的棺木和防腐藥材的氣味,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但他沒有猶豫。為了父親的血海深仇,為了自己的身世真相,為了那枚至關重要的信物,他必須這麼做!
他與“影”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拿出撬棍等工具,卡入棺槨的縫隙之中。金絲楠木極其厚重堅硬,兩人運足內力,小心翼翼地發力。
“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木材摩擦聲在寂靜的墓室中響起,雖然微弱,卻格外刺耳。兩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這聲音傳出去。
棺蓋異常沉重,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將棺蓋撬開了一道足夠伸手進去的縫隙。一股更濃的、難以形容的複雜氣味從棺內散發出來。
趙茂深吸一口氣,將燈光湊近縫隙,向內望去。棺內,一具穿著華麗壽衣的骸骨靜靜地躺著,皮肉早已腐朽殆儘,隻剩下森森白骨,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瘮人。
按照第二鴻的說法,玉佩藏在壽衣腰間的夾層裡。趙茂定了定神,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入棺內,隔著布料,摸索著骸骨的腰部位置。
觸手是冰冷而脆弱的骨骼,以及已經有些糟朽的絲綢布料。趙茂強忍著心中的不適,仔細地摸索著。忽然,他的指尖觸碰到了一處布料似乎有雙層縫合的硬塊!
找到了!
他心中一陣激動,小心地用匕首劃開外層已經脆化的絲綢,果然在裡麵摸到了一個用油布和蠟封得嚴嚴實實的小包!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個小包取了出來,入手沉甸甸的,大小形狀與那枚贗品玉佩相仿。
來不及細看,他迅速將小包揣入懷中,然後與“影”合力,將棺蓋重新合攏,儘量恢複原狀,並抹去他們留下的明顯痕跡。
做完這一切,兩人不敢耽擱,立刻退出墓室,將石門重新閂好,確認看不出異常後,迅速沿著原路撤離。
整個過程有驚無險,當他們再次翻出墓園圍牆,與在外接應的阿青彙合時,三人才真正鬆了一口氣,發現彼此的後背都已被冷汗濕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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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時分,趙茂三人安全返回了棺材鋪密室。
密室內,燈火通明。李致賢尚未歸來,想必仍在追查隆昌號黑箱的下落。趙茂迫不及待地取出那個從周氏棺槨中得到的油布包。
油布包密封得極好,蠟層完整,顯然未曾被人動過。趙茂用匕首小心地剝開蠟層,揭開油布。
頓時,一枚玉佩呈現在他的眼前!
這枚玉佩與第二鴻那枚贗品在外形上幾乎一模一樣,同樣是龍鳳呈祥的圖案,玉質溫潤。然而,仔細看去,卻能發現明顯的不同!這枚真玉佩的玉質更加晶瑩剔透,內在仿佛有光華流轉,雕工也更加細膩精湛,龍鱗鳳羽纖毫畢現,透著一股贗品無法模仿的靈韻與磅礴貴氣!尤其是那雙龍眼和鳳目,竟隱隱有種活過來的感覺,在燈光下閃爍著深邃的光芒。
“這才是……真正的皇室信物!”趙茂捧著這枚失而複得的血脈玉佩,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與酸楚。這枚玉佩,承載著父親的期望,母親的淚血,和他十幾年顛沛流離的命運!
他嘗試著,將自己的指尖輕輕按在玉佩中央。據說,這種傳承信物,有時會對血脈產生某種微妙的感應。
然而,玉佩除了觸手溫潤,並無其他異常反應。
趙茂微微蹙眉,但並未太過失望。或許是需要特定的方法,或許是他的血脈尚未完全激發,又或許……這傳聞本就隻是傳聞。
無論如何,真玉佩終於到手了!這是迄今為止,他們取得的最直接、最關鍵的證據!
他仔細地將真玉佩收好,與太子金印放在一起。現在,就等李致賢那邊關於隆昌號黑箱的消息了。
時間在等待中緩慢流逝,窗外天色漸漸發白。
就在趙茂以為李致賢可能要等到白天才能傳回消息時,密室的門被猛地推開,李致賢一臉疲憊卻又帶著一絲興奮地衝了進來。
“殿下!追蹤到了!”李致賢氣息有些不穩,顯然是一路疾馳而來,“那批黑箱,被轉移到了城北……轉移到了‘濟貧院’!”
濟貧院?!
趙茂聞言,猛地站起身,臉上寫滿了極致的錯愕與難以置信!
張世榮煞費苦心,連夜轉移的、可能裝著核心罪證和巨額財富的黑箱,竟然……竟然被運到了一所濟貧院?!
這……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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