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狹窄而陰暗，前後都被堵住。灰衣男子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讓我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還是被盯上了！而且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連他去醉仙樓的規律都摸清了！
“幾位大哥，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就是個跑腿送菜的，哪發的了什麼財啊！”我一邊陪著笑，一邊大腦飛速運轉，身體微微繃緊，尋找著脫身的空隙。錢絕不能給，否則就是喂不飽的狼，下次會要得更多，甚至可能逼問我味精的來源。
“送菜的？”灰衣男子嗤笑一聲，一步步逼近，“送菜的能讓醉仙樓起死回生？趙胖子什麼時候這麼大方，天天給送菜的發錢？小子，識相點，把東西和錢交出來，再告訴我們那鮮味的秘密，爺幾個高興了，以後還能讓你在臨江鎮混口飯吃。”
我身後的兩個壯漢也笑著圍攏上來，捏著拳頭，骨節發出哢哢的聲響。
硬拚肯定吃虧！我眼角餘光掃過巷子一側堆放的幾個破筐，心裡瞬間有了一個冒險的計劃——禍水東引！
我臉上突然露出極度害怕和掙紮的表情，聲音發抖：“大……大哥……彆動手！我說！我說！其實……其實那東西不是我的！是……是得意樓的劉掌櫃讓我偷偷給醉仙樓送的！”
“得意樓？”灰衣男子腳步一頓，眉頭皺起，顯然對這個答案感到意外，“劉瘸子？他搞什麼名堂？”
我見狀，立刻順著編下去，語氣帶著哭腔：“劉掌櫃說醉仙樓快不行了，他想低價盤過來。但趙掌櫃死活不鬆口。所以……所以就讓我假裝有秘方，先幫醉仙樓把生意做起來，等……等時機成熟了，他再揭穿，或者談條件……我就是個跑腿的，真不知道那白粉是啥啊！錢大部分也都得上交給劉掌櫃的人！”
我這番說辭半真半假，把得意樓的競爭對手拉下水，邏輯上似乎也講得通。灰衣男子眼神閃爍，明顯是在權衡這話的真假。醉仙樓和得意樓不對付是全鎮都知道的事，用這種陰招吞並對手，也符合那些人的做派。
“劉瘸子的人什麼時候來拿錢？”灰衣男子逼問，試圖找到破綻。
“不……不固定，有時候隔天，有時候三天……”我裝得越發害怕，“大哥，你們行行好，千萬彆說是我的！不然劉掌櫃會打死我的！錢……錢我今天還沒送出去，都給你們！求你們放我走吧！”我作勢要從懷裡掏錢袋，動作緩慢而顫抖。
就在灰衣男子和他手下注意力被掏錢動作吸引的刹那！
我猛地抓起旁邊破筐，裡邊不知是什麼腐爛蔬菜，狠狠砸向對麵三人的臉！同時身體向側麵猛撞，不是撞人，而是拚命撞向那堆搖搖欲墜的破筐！
嘩啦啦！竹筐雜物倒塌下來，瞬間擋住了狹窄的巷道！
“媽的！小兔崽子耍詐！”灰衣男子抹掉臉上的汙穢，氣得破口大罵，慌忙撥開障礙物。
就這爭取到的兩三秒時間，我已經像兔子一樣竄了出去，拚命朝著巷子另一端狂奔！我根本不敢回頭，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
“追！抓住他！”身後傳來氣急敗壞的怒吼和追趕的腳步聲。
我對臨江鎮的小巷還不熟悉，隻能憑著直覺亂跑，專挑岔路多、地形複雜的地方鑽。身後的腳步聲和叫罵聲緊追不舍，越來越近！
就在他快要被追上的時候，前方巷口忽然出現一個人影。我收勢不及，差點撞上去！
那人反應極快，側身一讓，同時伸手看似隨意地搭了一下我的肩膀，幫我穩住了身形。
我驚魂未定地抬頭，發現拉住我的是一個約莫五十多歲的老者。老者麵容清臒，眼神沉靜，穿著一身洗得發舊的灰色布袍，雖然落魄，卻自帶一股沉穩氣度，不像普通百姓。最重要的是，他另一隻手裡握著一根長長的木棍，像是拐杖，但握法卻有點像……長槍？
“小友，何事驚慌？”老者的聲音平和，卻有一種讓人心安的力量。
我來不及多想，急道：“老伯救命！有……有人搶錢！”
就在這時，灰衣男子帶著兩個手下追到了巷口，看到我身邊多了個人，愣了一下，但看是個老頭，頓時又囂張起來：“老東西！少管閒事！滾開！”
那老者目光掃過追來的三人，又看了看氣喘籲籲、麵色驚惶的我，眼神微動。他沒有立刻讓開，而是將手中的木棍微微一橫，擋在了我身前，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姿態卻很明顯。
這個看似微不足道的舉動，卻讓我在絕境中感到了一絲莫名的暖意。這世上，終究不是所有人都冷漠旁觀。
灰衣男子見老頭不讓，罵了一句，示意手下上前動手。
就在衝突一觸即發之際，巷子另一端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嗬斥！
“乾什麼的！鎮內禁止鬥毆！都想進牢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