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包圍了!
這聲嘶吼如同喪鐘一般,敲在廟內每一個人的心頭。
剛剛因為韓墨到來而暫時壓下的內部矛盾,瞬間被外部迫在眉睫的死亡威脅碾得粉碎。
我猛地抽出玄火身上的最後一根銀針,他的氣息稍微平穩了一絲,但依舊昏迷。現在,沒人能指望他了。
韓墨臉上血色儘褪,但眼神迅速恢複了屬於謀士的冷靜。
詢問那名報信的老兵:
多少人?
老兵聲音發顫:
看不清……
四麵八方都是,至少五六十!
穿著黑衣,帶著弓弩,還有……
還有幾根黑管子,像是……
像是羅先生那寶貝的放大版!
放大版的神機銃?
北莽竟然已經發展出火銃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如果對方真有類似火炮的武器,這破廟根本經不起一擊!
我立刻做出判斷:
不能困守在這裡!
廟牆擋不住重武器,必須衝出去!
侯青急道:
大哥!怎麼衝?
外麵全是弓弩,一露頭就成了靶子!
廟外,一個囂張狂傲的聲音透過牆壁傳來,帶著濃重的異族口音:
裡麵的夏狗聽著!
交出蘇家女和玉璽圖譜,饒你們不死!
負隅頑抗,雞犬不留!
是拓跋烈!他果然親自來了!
韓墨看向我,眼神決絕說道:
羅小友!
如今唯有合力,方有一線生機!
我的人還有四個能戰,加上你們,或許可以拚死打開一個缺口!
合力?
我看向廟內!
我們這邊,能戰的隻有我、石柱、侯青和另外三個傷勢較輕的老兵,算上劉掌櫃那邊五六個人,韓墨四人,總共不到二十人,而且大半帶傷。
外麵是五六十名裝備精良、可能持有火器的北莽精銳。
實力懸殊!
蘇婉清緊緊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幾乎掐進我的肉裡,但她咬著嘴唇,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隻是用那雙盈滿恐懼卻強自鎮定的眼睛望著我。
不能硬拚!必須用巧勁!
我的目光快速掃過廟內,落在了那些之前搬進來擋門的雜物上,尤其是那幾壇原本用來應急的燈油和堆在角落的乾燥柴火。
一個極其冒險的計劃瞬間在我腦中成型。
我低喝道:
石柱!
侯青!
把燈油潑到那些柴火上,堆到門口和窗口下麵!
快!
兩人雖然不明所以,但對我有著絕對的信任,立刻動手。
韓先生!
劉掌櫃!
讓你們的人,把所有能扔的東西,桌椅、破幡、甚至泥土,都堆到門口!
做出我們要死守的假象!
越高越好!
韓墨和劉掌櫃愣了一下,但看到我不容置疑的眼神,也立刻吩咐手下照辦。
廟外,拓跋烈似乎不耐煩了,吼道:
冥頑不靈!
放箭!
刹那間,箭矢如同下雨般射在廟門和牆壁上,發出奪奪的聲響,偶爾有幾支強勁的弩箭甚至穿透了破損的窗欞,射入廟內,帶來幾聲悶哼和驚呼。
侯青喊道:
大哥,好了!
我看向那堆潑了燈油、混雜著雜物的柴堆,又看了看手中僅剩的那一小包顆粒化火藥和火折子。
我下令:
所有人!
退到神像後麵,用盾牌護住頭臉!
眾人雖然疑惑,但還是依言迅速退到殘破的山神像後方,用能找到的所有東西護住自己。
我深吸一口氣,將火藥包塞進柴堆深處,用一根細長的、浸過燈油的布條作為引線,延伸出來。
我猛地對著廟外大喊:
拓跋烈!
玉璽圖譜就在我身上!
有本事就進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