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刻著玄鷹紋的銅牌,此刻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我手心發疼。
地上昏迷的黑衣人像一具沉默的屍首,卻又散發著致命的威脅。
院子裡火把劈啪作響,映照著每個人臉上凝重不安的神情。
“真是夜梟衛……”侯青的聲音乾澀,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懼。
王犇和那些潰兵們雖然依舊握緊兵器,但眼神裡也多了幾分對朝廷鷹犬本能的忌憚。
徐淵蹲下身,仔細檢查那昏迷的黑衣人,又看了看他被打落在地的淬毒過的匕首,臉色陰沉得可怕:
標準的夜梟衛配置,身手不弱!
另一個跑掉了,麻煩大了。
跑掉的那個,就是懸在我們頭頂的鍘刀,不知何時會落下。
石柱甕聲問道:
現在怎麼辦?
殺了他?
隨後他指了指地上的俘虜,對他來說,解決麻煩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抹掉。
我和徐淵幾乎同時出聲:
不行!
殺了夜梟衛,那就是公然造反,再無轉圜餘地!
整個河間鎮都會立刻被兵衛府大軍圍困,我們插翅難飛!
現在的我們還不是朝廷的對手。
侯青著急的問道:
那怎麼辦?
放了他?
等他帶人回來把我們一鍋端?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殺不得,放不得,那就隻能……談?
我對石柱吩咐道:
柱子!
先把他弄醒,關到地窖去,捆結實點,嘴巴塞住。
隨後,轉頭又問侯青:
韓先生回來沒有?
侯青搖頭答道:
還沒有!
我開始部署:
不能再等他了!
徐老,王犇,加強戒備,所有弟兄弩箭上弦,院子周圍五十步內,不許任何陌生人靠近。
猴子,你帶兩個機靈的兄弟,去悅來客棧附近盯著,看那個跑掉的夜梟衛有沒有回去,有沒有帶人出來。
眾人領命而去,院子裡再次緊張地運轉起來。
我獨自走到關押俘虜的地窖口,聽著裡麵隱約傳來的掙紮聲,心亂如麻!
怎麼談?拿什麼談?我們有什麼籌碼能讓夜梟衛放過我們?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蒙蒙亮時,韓墨終於回來了。
他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依舊銳利!聽到我的敘述和現在的處境,他並沒有太過意外,隻是長長歎了口氣。
撚著胡須說道:
該來的,總會來!
夜梟衛既然盯上了,不查個水落石出絕不會罷休!
跑掉的那個,說不定已經在調兵遣將了。
我說道,並將問題拋給了他:
韓先生,現在該如何應對?
我們手裡這個……燙手山芋,怎麼處理?
韓墨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斷:
談,必須談!
但不是我們去找他們談,得讓他們主動來找我們談。
我有點疑惑:
讓他們主動?
韓墨點頭說道:
對!
我們手裡有他們的人,這就是籌碼!
雖然這籌碼很危險,但用得好,或許能換一線生機!
我們要做的,是展示力量,展示我們不是可以隨意揉捏的軟柿子,同時……給出一個他們能夠接受,甚至有利可圖的解釋。
我:“什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