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謝無咎,陰律司特察使的魂體踏著晨光走向閻君殿,玄貓殘魂的破陣紋在魂脈裡平穩跳動。
經曆了禁地的激戰,魂體雖仍虛弱,心中卻多了份堅定。
閻君殿的朱漆大門在晨光中泛著冷光,門前的石獅子眼神銳利,仿佛能洞穿魂體深處的執念。
“終於要見閻君了……”
我深吸一口氣,指尖拂過陰律司印,印光微涼,讓躁動的心緒稍安。
踏入殿內,燭火搖曳,殿柱上的盤龍紋在光影中似要騰飛。
閻君高坐於殿上,玄色朝服上繡著日月山河,麵容隱在冕旒之後,看不清神情。殿下兩側站滿冥府重臣,他們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我身上,有審視,有警惕,也有毫不掩飾的敵意。
“謝無咎,你可知罪?”
閻君的聲音低沉如鐘,在大殿中回蕩,震得魂體微微發麻。
我挺直脊背,拱手行禮:“屬下不知何罪之有。”
閻君身前的案幾上,攤開著崔玨的卷宗,卷宗上的血紋還未消散。
“私闖禁地,勾結陽間勢力,破壞陰陽界碑,樁樁件件,還敢說無罪?”
閻君的聲音陡然嚴厲,冕旒後的目光似乎帶著威壓,讓我呼吸一滯。玄貓殘魂的破陣紋輕輕顫動,提醒我保持冷靜。
“屬下私闖禁地,是為追查血祭陰謀;與陽間勢力交手,是為阻止他們奪取陰陽髓;至於界碑,屬下是在修複而非破壞。”
我從容應答,將守界骨從懷中取出,綠光在殿內亮起,
“此乃玄貓族守界骨,正是用來穩固界碑的證物,閻君明鑒。”
守界骨的綠光與殿柱的盤龍紋產生共鳴,讓部分重臣的臉色微變。
閻君沉默片刻,案幾上的卷宗突然無風自動,翻到記載玄貓族獻祭的頁麵。
“你可知玄貓族與冥府的舊約?”
閻君的聲音緩和些許,
“上古時期,玄貓族自願以魂骨獻祭,換取冥府庇護,這是他們的宿命。”
我心中一緊,急忙道:“舊約已被邪修篡改,血祭早已偏離初衷,成了殘殺同族的工具!”
“放肆!”右側一位老臣怒喝,
“閻君麵前豈容你妄議舊約!”
他的魂體上飄著淡淡的血祭紋,與崔玨身上的氣息相似。
“大人若不信,可查驗崔玨卷宗,他與邪修勾結,用噬紋咒篡改破陣紋,證據確鑿。”
我目光直視老臣,毫不退縮,
“冥府豈能容內鬼作祟,任由邪修歪曲曆史?”
老臣被我說得語塞,臉色漲紅。
閻君抬手製止爭論,冕旒後的目光落在守界骨上:
“玄貓王魂體消散前,曾托密使傳信,說你是破陣紋的繼承者。”
他的聲音裡帶著探究,
“你體內的破陣紋,確實能壓製血祭咒文?”
我點頭,調動魂力讓破陣紋在魂脈中亮起綠光:
“屬下能與玄貓殘魂共鳴,暫時壓製噬紋咒,但徹底破解還需找到邪修總壇。”
殿外突然傳來急報,密使的魂體匆匆闖入:
“啟稟閻君,血祭深淵出現異動,煉骨池的魂晶碎片重組,穢亂之源的氣息外泄!”
我心頭一沉,剛穩住界碑,魂晶又出變故。閻君的聲音帶著凝重:
“看來邪修在逼我們出手。”
他看向我,
“謝無咎,命你即刻帶隊前往血祭深淵,查清魂晶異動的原因,必要時可動用陰律司特權。”
“屬下領命!”
我心中一喜,這是閻君對我的認可。可身旁的老臣卻急道:
“閻君三思!讓他掌兵權,恐生禍端!”
閻君冷冷瞥了老臣一眼:“若血祭失控,誰能擔責?本君相信謝無咎的能力。”
他從案幾上拿起一枚令牌,令牌化作流光落在我手中,
“持此令,可調遣冥府衛兵,遇事不必請示。”
接過令牌,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令牌上的陰律司印紋與我手中的印完全契合。
“屬下定不辱使命!”
我再次行禮,轉身時瞥見老臣陰鷙的眼神,魂脈中的破陣紋輕輕預警。
走出閻君殿,晨光已灑滿庭院,密使追了上來:
“謝特察使,血祭深淵的異動不簡單,邪修可能在布新陣。”
他遞給我一張地圖,“這是深淵的密道,或許能用得上。”
我接過地圖,上麵標注著魂晶碎片的分布點,每個點都與血祭陣的子陣眼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