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後的陽間瓷鎮,白霜裹著窯廠的青灰瓦,空氣裡飄著高嶺土的濕潤氣息。我和靈汐帶著新守護者阿瓷來鎮上巡查——這裡的“魂紋瓷”能儲存純淨魂息,是守護司製作法器的重要材料,可近日送來的瓷胚,表麵總在燒製後裂開細碎的紋路,連最有經驗的瓷匠都找不出原因。
“再這樣下去,下個月的護脈符瓷基就湊不夠數了。”
阿瓷捧著一塊裂紋瓷胚,眉頭緊鎖,“鎮上最老的林瓷匠說,這不是火候的問題,倒像是瓷胚裡藏著股‘裂魂氣’,把瓷的魂息給扯斷了。”
我們跟著阿瓷去林瓷匠的窯廠,剛進門就見滿地碎瓷片,林瓷匠正蹲在拉坯機旁,手裡拿著半塊泛著灰光的瓷片,麵色凝重。
“你們來得正好!”
林瓷匠舉起瓷片,
“這裂魂氣藏在高嶺土裡,從礦上運回來的土,捏成胚就帶著股邪勁,燒的時候氣一衝,瓷就裂了。我試過加釉、調火,都沒用,祖傳的《補瓷錄》裡,倒提過‘魂釉’能補瓷魂,可配方早就不全了。”
靈汐接過《補瓷錄》,泛黃的書頁上畫著複雜的釉料配方,隻隱約可見“辰砂、鬆煙、魂泉露”幾個字。
“魂泉露?是不是後山那口‘瓷魂泉’的水?”阿瓷突然想起什麼,“我上次去泉邊取水,見水裡泛著淡藍光,當時還以為是反光。”
我們立刻跟著林瓷匠去後山瓷魂泉,泉水果然泛著淡藍魂光,水麵上飄著一層極薄的釉質。
林瓷匠取出瓷碗,舀了半碗泉水,又從隨身的布包裡掏出辰砂和鬆煙:
“《補瓷錄》裡說,魂釉要‘三物相融,以瓷魂引’。得找塊沒裂的老瓷片當引子,才能把三種材料的魂息纏在一起。”
阿瓷從背包裡掏出一塊祖傳的老瓷片——是當年守護司定製的魂紋瓷殘片,上麵還留著淡淡的護脈符紋路。
林瓷匠將辰砂、鬆煙倒入魂泉露中,再把老瓷片浸在水裡,指尖不斷揉搓瓷片,口中念著古老的補瓷咒。
沒過多久,碗裡的液體漸漸變成淡青色,表麵泛起細碎的金光——正是魂釉!
我們帶著魂釉回到窯廠,將其塗在新瓷胚上。
林瓷匠點燃窯火,溫度升到最旺時,窯裡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原本該裂開的瓷胚,表麵的魂釉竟凝成一層光膜,將裂魂氣牢牢裹在裡麵。
可就在這時,窯外的高嶺土堆突然冒出灰霧,一團濃黑的裂魂氣凝聚成形,向窯門撲來。
“快用‘瓷魂陣’!”林瓷匠大喊著將幾塊老瓷片擺在窯門周圍,“老瓷片的魂息能引魂釉的光,把裂魂氣困在陣裡!”我們立刻按他的說法,將老瓷片圍成圈,窯裡的魂釉突然爆發出青光,與瓷片的光交織成網,將裂魂氣困在陣中。
阿瓷趁機將魂泉露灑向霧團,裂魂氣發出一聲尖嘯,漸漸消散在空氣中。
窯火熄滅後,打開窯門,滿窯的瓷胚都泛著溫潤的青光,沒有一塊裂開。
林瓷匠捧著新燒製的魂紋瓷,笑得眼角皺起:
“補瓷和守護一樣,得懂瓷的性子,用它能接受的法子去護,硬堵是不行的。”他將《補瓷錄》和一小罐魂釉遞給我們:“這些你們拿著,以後再遇到瓷魂受損,就能用上了。”
靈汐將這次的經曆補充進《兩界守護錄》,在書頁上畫了瓷窯、魂釉與老瓷片的圖案,旁邊寫著:
“霜降尋瓷補紋裂,瓷匠傳藝續瓷魂。守護從非僅靠法器,一捧瓷土的溫度、一碗魂釉的匠心,亦是留住器物魂息的力量。”
離開瓷鎮時,夕陽將窯廠的煙囪染成金色,新出窯的瓷片在餘暉下泛著微光。
我看著手中的魂釉罐,突然明白,守護器物魂息的智慧從來都在匠人的指尖上——是林瓷匠手中的瓷片,是魂泉露裡的光,是這些對手藝的堅守,共同守護著瓷鎮的傳承與器物的安寧。
而《兩界守護錄》的故事,也會在這些匠心凝聚的時光裡,繼續書寫新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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