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陽間古鎮,寒霧裹著青石板路,連鎮口的“照魂鏡”都蒙著層白霜,鏡中本該映出的路人身影,竟時不時閃過模糊的黑影。我和靈汐帶著新守護者阿柚剛走進鎮口,就見一群人圍著字畫鋪議論,鋪主周掌櫃正舉著一幅山水畫發抖,畫中本該翠綠的山巒,此刻竟泛著灰黑色,山間的瀑布像是凝固的墨汁,隱隱有黑影在畫中遊走。
“這畫邪門得很!”周掌櫃的聲音帶著哭腔,
“昨天還好好的,今早一開門,畫就變成這樣了。
更怪事的是,買了我同款畫的張秀才,今早發現人沒了,隻在書桌上留著半幅撕爛的山水畫,畫裡的黑影和我這畫上的一模一樣!”
靈汐將守心玉貼近畫卷,玉身瞬間泛起刺目的紅光:
“是‘影蝕魂’!這邪氣藏在畫作裡,會順著觀畫人的目光鑽進魂靈,把人拖進畫中,最後隻留下空殼。張秀才恐怕是被拖進畫裡了。”
她翻出《兩界守護錄》,在邪物篇找到記載:
“影蝕魂需以‘活畫’為媒,畫中景物越逼真,越容易引魂入畫,三日之內若不救出被拖入的魂靈,魂靈將徹底化作畫中殘影。”
李警官立刻聯係當地縣衙,傳來的消息讓人心沉——除了張秀才,鎮上還有兩位買過周掌櫃山水畫的居民失蹤了,失蹤現場都留著同款山水畫,畫中均出現了黑影。
“凶手肯定是懂畫的人,而且對周掌櫃的貨源了如指掌。”
李警官盯著畫中遊走的黑影,“周掌櫃,你這批畫是從哪進的?”
周掌櫃趕緊翻出賬本:
“是從後山的‘墨隱居’進的,畫師姓柳,叫柳寒石,半個月前帶著一批山水畫來鋪貨,說都是他寫生的真跡。”
我們立刻趕往墨隱居,剛到門口就發現院門虛掩著,院內的畫架倒在地上,顏料灑了一地,卻不見柳寒石的蹤影,隻有牆上掛著一幅未完成的古鎮全景圖,畫中鎮口的位置,赫然畫著我們幾人的身影。
“他在監視我們!”阿柚突然指向畫中自己的影子,“這影子不對勁,比實際的黑很多!”靈汐湊近細看,突然驚呼:
“這不是普通的影子,是影蝕魂的本體!柳寒石要麼是被影蝕魂控製了,要麼就是他在故意養這東西!”
地上的顏料痕跡指向後山的溶洞,我們順著痕跡走去,溶洞內堆滿了畫卷,每幅畫中都有黑影遊走,張秀才和另外兩位失蹤者的魂靈,正被困在一幅《寒江獨釣圖》裡,他們的身影變得透明,正被畫中的黑影慢慢吞噬。
溶洞深處傳來畫筆摩擦宣紙的聲音,柳寒石背對著我們,正坐在畫架前作畫,他的影子在地上扭曲變形,與畫中黑影漸漸重合。
“彆過來!”
柳寒石猛地轉身,他的雙眼布滿血絲,手中的畫筆泛著灰光,
“這影蝕魂是我的‘靈感源泉’!有了它,我的畫才能活過來,才能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知道,我柳寒石不是廢物!”
原來柳寒石多次參加書畫大賽落選,被同行嘲笑“畫無魂”,偶然間得到一本《影畫術》,學會了用影蝕魂滋養畫作,卻漸漸被邪氣控製,開始用路人的魂靈喂飽影蝕魂。
說話間,畫中的黑影突然竄出,化作一隻巨大的黑手,向阿柚抓來。
“快用‘破畫符’!”靈汐立刻掏出符紙,卻被柳寒石用畫筆攔住,符紙落在地上燃成灰燼。柳寒石狂笑著揮舞畫筆,溶洞內的畫卷紛紛展開,無數黑影從畫中湧出,將我們團團圍住。
“這些黑影怕光!”李警官突然想起照魂鏡,
“靈汐,能不能用魂力激活照魂鏡的光?”靈汐立刻點頭,將守心玉的魂力注入隨身攜帶的照魂鏡碎片,碎片爆發出耀眼的白光,黑影被白光照射,發出刺耳的尖叫,紛紛縮回畫中。
柳寒石見狀,竟將畫筆刺向自己的手臂,鮮血滴在畫卷上,畫中黑影瞬間變得狂暴,再次衝出畫卷。
就在這時,溶洞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一位白發老者提著食盒走來,是鎮上的老畫師秦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