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漫過黑石坡的碎石路,靈汐將那張所謂的“熔魂坑地圖”鋪在竹筏上,指尖劃過標注的“火山口坐標”時,守心玉突然發出細碎的嗡鳴——玉身映出的地圖邊緣,竟有幾處極淡的墨痕,像是被人用清水暈開的偽裝。
“這坐標有問題。”她抬頭看向眾人,“昨天獵戶手腕的傷疤雖與副教主一致,但他掏赤鐵殘片時,指縫沾著的不是火山灰,而是嶺南特有的‘青泥苔’,這種苔蘚隻長在潮濕的岩洞裡,根本不會出現在火山附近。”
阿辰立刻抽出破邪刀,刀身貼在地圖上,原本清晰的火山輪廓竟漸漸模糊,露出底下一層泛黃的紙——紙上沒有坐標,隻有三行歪歪扭扭的岩畫符號:第一行是燃燒的山,第二行是交叉的鐵鏈,第三行是半顆發光的晶石。
“這是古越族的‘地脈符號’。”陳老湊上前,指尖點著燃燒的山形,
“古越人用這個符號標記‘活火山’,但交叉鐵鏈不是指陷阱,而是‘鎖魂陣’,至於發光晶石……”他突然頓住,轉頭看向沈阿福,
“你在南疆學沼澤勘探時,有沒有見過刻著這類符號的岩石?”
沈阿福皺著眉回想,突然拍了下大腿:“三年前我在‘紅焰穀’采草藥時,見過類似的岩畫!那穀裡有座死火山,山壁上全是這種符號,當時向導說那是‘禁地’,不讓我們靠近。”
話音剛落,陸茶師懷裡的淨澤茶漿突然晃動起來,竹筒外壁凝結出一層細密的水珠——這是茶漿感知到強烈邪煞時才會有的反應。
“紅焰穀離這裡隻有半天路程,說不定真正的熔魂坑就在那裡。”
他握緊竹筒,眼底閃過一絲凝重,
“但我們得先確認,獵戶留下的假地圖是故意引我們去錯處,還是想掩蓋紅焰穀的真相。”
眾人剛收拾好行裝,嶺南村的村童突然氣喘籲籲地跑來,手裡攥著一塊沾著血的青布:
“阿福哥!村長……村長的屍體在村後山的岩洞裡找到的!”
沈阿福臉色驟變,接過青布一看,布上的花紋正是村長常穿的粗布褂子,布角還纏著幾根黑色的毛發——和黑袍人鬥篷上的獸毛一模一樣。
眾人跟著村童趕到後山岩洞時,一股刺鼻的腐味撲麵而來。
村長的屍體靠在岩壁上,胸口插著半塊赤鐵殘片,殘片上刻著的蛇形紋比之前見到的更複雜,邊緣還沾著一點暗紅色的粉末。
李警官用鑷子取下粉末,放在驗魂石上,石頭瞬間變成暗紫色:“是‘熔魂粉’,比迷魂粉的毒性強十倍,沾到皮膚就會被吸走魂息。”
他蹲下身,突然注意到村長的手指呈彎曲狀,像是死前攥著什麼東西,掰開一看,掌心裡是半片撕碎的紙,紙上印著一個熟悉的圖案——正是五毒教的蛇形圖騰,圖騰下方還寫著一個“焰”字。
“村長是被真凶滅口的。”靈汐的守心玉貼在岩壁上,玉身映出一段模糊的畫麵:
昨夜子時,一個黑袍人將村長拖進岩洞,逼問“紅焰穀鎖魂陣”的位置,村長不肯說,黑袍人就用赤鐵殘片刺進他的胸口,臨走前還撕碎了村長口袋裡的紙。
“獵戶隻是個幌子,真正的主謀一直在利用我們的行蹤。”她轉頭看向沈阿福,“紅焰穀的禁地岩畫裡,是不是藏著鎖魂陣的破解方法?”
沈阿福點頭,語氣帶著幾分愧疚:“當時向導說,岩畫裡有‘淨晶破陣’的記載,還說那半顆發光晶石是‘鎮焰晶’,能壓製火山裡的邪煞。我當時沒在意,現在想來,向導說不定也是五毒教的人。”
話音剛落,洞外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一個穿著官府製服的人翻身下馬,手裡拿著一封火漆封口的信:
“靈汐大人,這是從鄰村獵戶家搜出來的,上麵寫著‘紅焰穀鎖魂陣需三人魂息啟動,月圓之夜前必成’。”
靈汐拆開信,信紙的材質與村長掌心裡的碎紙一模一樣,字跡卻比獵戶的工整得多。
她將信紙湊到鼻尖聞了聞,突然皺起眉:“紙上有‘忘憂草’的味道,這種草隻長在紅焰穀的火山腳下,而且……”
她指著信上的“焰”字,“這個字的筆畫走勢,和《腐魂秘錄》最後一頁腐泥寫的‘熔魂坑’的‘熔’字一模一樣,是同一個人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