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醫生”龐博又喊了一聲。
確定了,就是喊他的。
杜鵬連忙加快腳步,隻是身材偏胖,跑起來有些吃力,喘著粗氣奔過來:“您,您是龐,龐秘書嗎……”
我滴媽呀!可累死他了!
“是,我是龐博,杜醫生,快些,書記等著呢。”龐博說著,拉著他的胳膊就往單元樓裡帶。
杜鵬一邊被拽著小跑,一邊在心裡直嘀咕:好歹讓我喘口氣啊……
進了電梯,他連忙往冰涼的轎廂壁上一靠,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年紀大了,不行了,他的老胳膊老腿啊!
老?
才五十多歲也好意思說老?
難道不是因為太胖的原因嗎?
“杜醫生,辛苦你了,實在是情況緊急。”龐博語氣裡帶著歉意。
杜鵬擺了擺手,喘著氣道:“龐、龐秘書,您彆……”他咽了口唾沫,緩了緩勁才繼續說,“彆這麼說,能為江書記服務,是我的榮幸。”
來之前院長特意叮囑過,是縣委江書記親自要的人。他當時又緊張又激動,沒成想這種露臉的機會竟能落到自己這個“杜胖子”頭上。
醫院院長:我也不想把這個機會給你,誰讓書記點名要醫術好的醫生呢,不然怎麼會輪到你這個脾氣臭的人身上。
“書記,醫生來了。”龐博站在臥室門口低聲稟報。
“嗯。”江知遠應了一聲,視線始終沒離開床上的溫清沅。
龐博朝杜鵬示意了一下,杜鵬握緊藥箱的把手,深吸一口氣邁開腳步。
走進臥室的瞬間,他忍不住在心裡暗歎:早就聽說縣委江書記年輕有為,卻沒料到竟然這麼年輕。
隻是雖然人很年輕,但是身上的氣勢卻讓人忽視不了,他飛快地掃了江知遠一眼,隨即低下頭,恭敬地喊了聲:“江書記。”
江知遠這才抬眼,側身讓開位置,露出床上溫清沅燒得通紅的小臉:“醫生,麻煩你給看看。她發燒了,四個小時前吃過退燒藥,不管用,現在反而燒得更厲害了。”
“好的,書記。”杜鵬應著,目光落在病人身上,心裡卻半點多餘的好奇都沒有。
老話說:好奇心害死貓。活了這麼多年,這點道理他還是懂得,有些事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這個女孩是誰跟他並沒有關係,他隻要把病看好就行了。
江知遠:你知道的不多,想的太多了!
他走上前,問道:“量體溫了嗎?”
“量了,三十九度。”江知遠的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焦灼。
杜鵬抬頭,對上江知遠緊蹙的眉頭,放緩了語氣,“江書記,您彆太急,發燒有個反複很正常。”
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開藥箱翻找,“我先看看嗓子,江書記,您扶一下她。”
江知遠連忙走過去,扶起溫清沅,讓她靠在自己懷裡,然後伸手扶住她的下巴,幫她稍稍抬起頭。
小姑娘燒得迷迷糊糊,嘴巴微張,杜鵬用壓舌板一探,眉頭跟著皺起來:“扁桃體腫得厲害,有炎症,這燒一時半會兒退不下去。”
他直起身,從藥箱裡拿出聽診器,冰涼的金屬頭剛貼上溫清沅的胸口,她就瑟縮了一下,哼唧著往江知遠懷裡鑽。
江知遠連忙按住她,低聲哄:“不怕不怕,醫生看看就好。”
杜鵬聽診時格外專注,聽了前胸聽後背,最後直起身道:“肺部沒事,著涼引起的高燒。”
聽了杜鵬的話,江知遠稍稍鬆了一口氣,沒有發展成肺炎就好。
不過他也更加確定了小姑娘確實是因為昨晚的事才發燒的,畢竟他們在床上待的時間不長,其他地方根本沒有被子可蓋。
是他疏忽了。他原以為屋裡有暖氣,溫度足夠,便沒再多想,卻沒料到她還是發起了高燒。
溫清沅這次發燒,她的身體弱是一回事,其實主要是因為江知遠折騰的時間太長了,中間還洗了好幾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