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情報收集
暮色像一塊浸了墨的絨布，悄無聲息地漫過清風城的青石板路。剛從城西廢棄礦洞完成“清除礦洞怨靈”支線任務的林野，收劍入鞘時，劍身上殘留的怨靈黑霧還在滋滋地冒著白煙，順著劍穗滴落在地，瞬間融入石板縫隙，沒了蹤跡。他抬眼望向城中心那座高聳的鐘樓，時針正卡在戌時的位置，銅鐘的餘韻似乎還在空氣裡打著旋，混合著街邊酒館飄來的麥香與烤肉的焦香，勾勒出這座邊境小城特有的煙火氣。
“呼，可算把這破任務搞定了，那怨靈的尖叫聲差點沒把我耳膜震破。”隊伍裡的盾戰趙磊一把扯下頭盔，露出一張滿是汗珠的臉，他隨手抹了把額頭，汗水順著下頜線滴在胸前的青銅鎧甲上，砸出細小的水花，“隊長，接下來去哪？回客棧休整還是……”
“先不急著回去。”林越抬手打斷他，目光掃過街邊來來往往的行人，眼神裡帶著幾分警惕，“支線任務隻是順帶，彆忘了我們真正的目的——收集黑暗教會的情報。現在正是城內最熱鬨的時候，npc和玩家都聚集在各處，正好打探消息。”
他的話音剛落，隊伍裡的法師蘇晴已經從背包裡掏出了一個小巧的銀質發簪，對著街邊的水窪理了理額前的碎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放心吧隊長，論打探消息，我可比你們這些隻會打打殺殺的家夥擅長多了。前麵那家‘醉清風’酒館，我剛才路過時看到裡麵坐滿了人，有幾個像是本地的老獵戶，還有幾個穿著玩家裝備的，肯定能套出點東西。”
盜賊肖默則早已悄無聲息地隱入了旁邊的陰影裡，隻留下一道模糊的黑影在牆角一閃而過，片刻後，他的聲音通過隊伍頻道傳了過來：“西側巷口有個賣糖葫蘆的老頭，看起來像是個隱藏npc，我去試試能不能從他嘴裡撬點東西。你們先去酒館，我隨後就到。”
幾人分工明確，林越和蘇晴、趙磊朝著“醉清風”酒館走去，而牧師陳瑤則留在了街頭，假裝整理背包，實則留意著過往行人的交談，她的“聆聽”技能雖然等級不高，但在嘈雜的環境裡，總能捕捉到一些有用的碎片信息。
“醉清風”酒館裡人聲鼎沸，木桌板凳碰撞的聲音、酒客們的談笑聲、店小二的吆喝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喧鬨的海洋。空氣中彌漫著麥酒的醇厚、烤肉的油香，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煙草味。林越幾人找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店小二立刻顛顛地跑了過來，臉上堆著熱情的笑容：“幾位客官，要點什麼？我們這兒的麥酒可是剛釀好的，還有烤野豬腿，外焦裡嫩，絕對好吃！”
“先來三壺麥酒，兩盤烤野豬腿，再來一份蔬菜沙拉。”蘇晴熟練地報著菜名，同時不動聲色地從背包裡摸出一枚銀幣，悄悄塞到店小二手裡，“小哥，問你個事，最近城裡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動靜？比如……有沒有看到一些穿著黑色鬥篷，行蹤詭異的人？”
店小二捏了捏手裡的銀幣，眼睛亮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客官您問這個，可算是問對人了。最近這半個月，城裡確實不太平。我晚上收攤的時候，總能看到一些穿黑鬥篷的人在城西的方向晃悠，而且一個個都神神秘秘的，連臉都不露。有一次我好奇，想跟上去看看，結果剛走沒幾步，就被一個黑鬥篷的人瞪了一眼，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嚇得我趕緊跑回來了。”
“城西？”林越皺了皺眉，城西除了那座廢棄礦洞，還有一片茂密的黑森林，“他們一般都是什麼時候出現？有沒有固定的路線？”
“具體時間說不準，大多是晚上，而且每次都是往黑森林的方向去。”店小二想了想，又補充道，“對了，前幾天我聽隔壁賣豆腐的王嬸說，她男人去黑森林裡砍柴，回來後就變得瘋瘋癲癲的，嘴裡一直念叨著‘惡魔’、‘儀式’之類的胡話，還說看到了好多黑鬥篷的人在森林裡搭建祭壇，嚇得王嬸趕緊請了城裡的神父去做法，可也沒什麼用。”
蘇晴和林越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凝重。黑森林、祭壇、儀式……這些關鍵詞串聯起來，似乎正朝著他們最擔心的方向發展。
就在這時，鄰桌的幾個玩家聊得正歡，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戰士拍著桌子道：“你們聽說了嗎？昨天我和我隊友去黑森林邊緣刷怪，發現了一個隱藏的山洞，洞口有兩個黑鬥篷的人把守，看起來像是黑暗教會的人。我們本來想衝進去看看，結果那兩個家夥實力超強，我隊友差點被他們秒了，最後隻能狼狽地跑了回來。”
“真的假的？黑暗教會的人怎麼會在清風城附近活動？”另一個法師疑惑地問道。
“誰知道呢，我聽公會裡的人說，好像是黑暗教會在秘密搞什麼大事，好像是要複活什麼厲害的角色。”那個戰士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而且不止黑森林，城東的廢棄古堡、城北的亂葬崗，都有人看到過黑暗教會的蹤跡，聽說他們在這些地方都建立了據點，好像在收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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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幾人聞言，心中一凜。城西黑森林、城東廢棄古堡、城北亂葬崗……這麼多據點，看來黑暗教會在清風城的布局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大。
“多謝小哥了。”林越對著店小二點了點頭，又給了他一枚銀幣，“這些消息對我們很有用。”
店小二喜滋滋地接過銀幣，連聲道謝，轉身去後廚催菜了。
“隊長，看來情況比我們預想的要嚴重。”蘇晴的臉色沉了下來，“黑暗教會在清風城附近建立了這麼多據點，而且還在進行什麼儀式，恐怕真的是在準備複活黑暗魔王。”
“嗯。”林越端起桌上的麥酒，喝了一口，醇厚的麥香在口腔裡散開，卻壓不住他心中的焦慮，“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具體計劃，也不知道複活儀式需要什麼條件，我們必須儘快收集更多的情報，否則一旦儀式成功，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時，肖默的聲音再次通過隊伍頻道傳了過來：“我這邊有收獲，你們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們。”
“我們在‘醉清風’酒館，你趕緊過來。”林越說道。
沒過多久，肖默就推門走了進來，他摘下臉上的麵罩，露出一張略帶疲憊卻眼神明亮的臉。他徑直走到林越幾人身邊坐下，拿起桌上的麥酒喝了一大口，才開口說道：“那個賣糖葫蘆的老頭果然是個隱藏npc，叫張老漢，以前是黑森林裡的獵戶，對附近的地形很熟悉。我給了他一串糖葫蘆，他就跟我多說了幾句。”
“他都跟你說了什麼？”蘇晴急忙問道。
“張老漢說，大概一個月前，他在黑森林深處打獵的時候，看到了一群黑鬥篷的人在一片空地上搭建祭壇，祭壇周圍還刻著很多奇怪的符文，看起來像是黑暗魔法的紋路。”肖默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而且他還說，那些黑鬥篷的人每天都會從不同的方向運來一些東西，有黑色的石頭，還有一些裝著暗紅色液體的瓶子，看起來很詭異。他還聽到那些人提到了‘黑暗魔王’、‘複活儀式’、‘獻祭’之類的詞，嚇得他趕緊跑了回來，之後就再也不敢去黑森林深處了。”
“獻祭？”林越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難道他們的複活儀式需要活人獻祭？”
“很有可能。”肖默點了點頭，“張老漢還說，最近城裡有不少流民失蹤了，大家都說是被野獸吃了，但他覺得不對勁，那些流民失蹤的方向，正好是黑森林的方向，說不定就是被黑暗教會的人抓去當祭品了。”
幾人沉默下來，酒館裡的喧鬨似乎都變得遙遠起來。如果黑暗教會真的在用活人獻祭來複活黑暗魔王，那情況就更加危急了。
“不行，我們必須儘快確認這些情報的真實性，而且要找到他們的主要據點在哪裡。”林越猛地站起身，眼神堅定地說道，“趙磊，你去聯係公會裡的其他成員，讓他們分頭去城東廢棄古堡和城北亂葬崗打探消息，看看能不能找到黑暗教會的據點。蘇晴，你留在城裡，繼續和npc以及其他玩家接觸，收集更多關於流民失蹤和黑暗教會的情報。肖默，你和我一起去黑森林深處，找到張老漢說的那個祭壇，看看能不能獲取更多關於複活儀式的信息。陳瑤，你負責接應我們，隨時準備治療和支援。”
“好！”眾人齊聲應道，眼神裡都充滿了鬥誌。
就在他們準備出發的時候，陳瑤的聲音突然傳來：“隊長，我剛才在街頭聽到幾個npc在議論，說今晚子時，會有一批黑鬥篷的人從城南的城門出去，好像是要去某個據點運送東西。”
“子時？城南城門？”林越眼前一亮，“這倒是個好機會，我們可以跟上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他們的一個重要據點。”
“可是隊長，我們現在要去黑森林，要是去跟蹤那些黑鬥篷的人，會不會耽誤時間？”趙磊有些猶豫地說道。
“不會，跟蹤他們花不了太多時間，而且說不定能得到更重要的情報。”林越想了想，說道，“這樣，肖默，你先和我去城南城門埋伏，等跟蹤完那些黑鬥篷的人，我們再去黑森林。趙磊，你先去聯係公會成員，讓他們按原計劃行動。蘇晴，你繼續在城裡收集情報，有什麼情況隨時聯係我們。陳瑤，你在城南城門附近接應我們。”
“沒問題！”
幾人立刻行動起來，趙磊和蘇晴分彆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陳瑤則先一步去城南城門探查情況，林越和肖默則換上了普通的布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普通的玩家，朝著城南城門走去。
夜色越來越濃，清風城的街道上漸漸安靜下來，隻有零星的幾盞燈籠在風中搖曳，投下昏黃的光影。城南城門處，守城的士兵正打著哈欠，顯得有些疲憊。林越和肖默躲在城門附近的一棵大樹後麵，屏住呼吸，密切地注視著城門的方向。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就到了子時。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隻見一群穿著黑色鬥篷的人從城裡走了出來，大約有十幾個人，每個人的手裡都提著一個黑色的箱子，腳步匆匆，朝著城外的方向走去。他們的動作很輕，似乎不想引起彆人的注意，但在寂靜的夜色裡，還是能聽到他們的腳步聲和箱子碰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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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們！”林越低聲說道，“肖默，你跟在他們後麵，注意隱蔽，我在後麵接應你，一旦有情況，立刻發信號。”
“好。”肖默點了點頭，身影一閃，再次隱入了黑暗中，像一道幽靈般跟在了那些黑鬥篷人的後麵。
林越則遠遠地跟在後麵，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同時密切地注意著周圍的環境，防止有其他的埋伏。那些黑鬥篷人走得很快，一路朝著城外的一座小山丘走去。大約走了半個時辰，他們來到了小山丘的腳下，那裡有一個隱蔽的山洞，洞口被一些藤蔓和雜草掩蓋著，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為首的一個黑鬥篷人從懷裡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在洞口的一塊石頭上輕輕一按，洞口的藤蔓和雜草緩緩分開，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隨後，那些黑鬥篷人依次走進了山洞，洞口的藤蔓和雜草又緩緩合攏，恢複了原狀。
肖默躲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等到洞口完全恢複原狀後，才悄悄地滑了下來，朝著林越的方向跑去。
“怎麼樣？看清楚了嗎？”林越急忙問道。
“看清楚了，他們進了前麵那座小山丘的山洞裡，洞口有魔法禁製，需要黑色令牌才能打開。”肖默喘了口氣，說道，“我大概數了一下，一共有十五個黑鬥篷人，每個人都提著一個黑色的箱子，不知道裡麵裝的是什麼。而且我注意到，為首的那個黑鬥篷人身上的氣息很強，至少是精英級彆的怪物，甚至可能是boss級彆的。”
“精英級彆？”林越的眼神一凝，“看來這個山洞確實是黑暗教會的一個重要據點，裡麵說不定有很多重要的情報。”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不要進去看看？”肖默問道。
“不行，裡麵情況不明，而且對方實力很強，我們兩個人進去太危險了。”林越搖了搖頭，“我們先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家，然後再製定計劃，說不定可以聯合公會裡的其他成員，一起攻打這個據點，奪取裡麵的情報。”
肖默點了點頭，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
兩人隨後便朝著清風城的方向返回，路上，林越通過隊伍頻道把剛才的發現告訴了蘇晴、趙磊和陳瑤，讓他們做好準備，等回到城裡後再詳細討論下一步的計劃。
回到清風城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東方的天空泛起了一絲魚肚白。幾人在之前約定好的客棧彙合，趙磊已經聯係好了公會裡的二十多個精英成員，蘇晴也收集到了更多的情報，陳瑤則在城南城門附近沒有發現其他的異常情況。
“蘇晴，你再說說你收集到的情報。”林越坐在客棧的桌子旁，對著蘇晴說道。
“好。”蘇晴點了點頭，從背包裡掏出一個筆記本，上麵密密麻麻地記滿了各種情報，“我剛才在城裡又問了幾個npc，其中一個是城裡的老裁縫，他說他的一個遠房侄子是個鐵匠，前幾天去城北亂葬崗附近的礦洞挖礦，結果再也沒有回來。後來他去亂葬崗附近找，發現了一些血跡和一件被撕碎的衣服，正是他侄子的。而且他還看到亂葬崗的深處有黑色的煙霧升起，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