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林倩已像一隻輕快的蝴蝶,揮著手跑向了不遠處那輛看似低調實則氣場不凡的黑色轎車。
丁凱的驚呼、花四月的恍惚、以及蘇然被無視的尷尬,都成了這一幕的背景板。
李信的嘴角那絲古怪的笑意加深了。林長浩——林市長。原來班長的背景是這樣。他想起父親偶爾在家提及本市政策時,對這位雷厲風行又頗注重實乾的市長評價頗高。
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世俗的權力與隱藏的超凡,在此刻因為一個女孩的奔跑而產生了微妙的交集。
“喂,哥,看見沒?那是林……”丁凱湊過來,壓低聲音,難掩興奮。
“嗯。”李信打斷了他,目光轉向花四月,“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花四月似乎才從“市長親自接女兒”這個小插曲中回過神,她深吸一口氣,重新將注意力拉回到今天的正事上。她看了一眼被晾在一旁、臉色有些勉強維持著風度的蘇然,又看了看明顯還處於興奮狀態的丁凱,對李信點了點頭。
“嗯,走吧。”她言簡意賅,率先轉身,朝著與校門口班車流相反的方向走去。
李信對丁凱遞了個“回頭再說”的眼神,便毫不猶豫地跟上花四月的腳步。
丁凱張了張嘴,看著兩人迅速遠去的背影,又把話咽了回去,撓了撓他的大頭,嘀咕道:“得,剩我一個了。”
“我……”蘇然想提醒,不是你一個。可他瞥眼看向旁邊丁凱,也發現對方正目光正收回到自己的臉上,可是感覺丁凱見自己如空氣。正想罵上一句,對方雙手插兜,晃晃悠悠地經過他麵前,轉了個彎朝著班車走去!
搞蒙的蘇然,終於回過神,衝著丁凱後背,吐了兩個字,“嗎的!”
隨後,又用複雜地盯著李信和花四月離開的方向,眼神深處似乎有一絲不甘和探究。
蘇然站在原地,手指微微收緊。李信,花四月……他們之間似乎有種不容外人介入的默契。還有剛才丁凱失言的那個“救”字,以及林倩那位突然出現的、身份不凡的父親……種種線索在他的腦海中盤旋,卻得不出一個清晰的結論。他感覺,自己似乎被排除在某個重要的圈子之外了。
……
離開學校的喧囂,周圍的環境逐漸安靜下來。
去見秦悅!
這個念頭在李信心中變得清晰無比。
花四月的警告雖未明說,但指向性已足夠明確——那位“執竿人”不喜歡任何形式的遮掩。她是在提醒自己,要坦誠?還是要自己藏得更深?
李信迅速壓下心頭的萬千思量,麵上依舊是那副平靜無波的樣子,對著花四月微微頷首,仿佛隻是聽到了一個尋常的提醒。
“知道了。”他聲音平穩,聽不出任何情緒。
花四月走在前麵,步伐不快,但背脊挺直,顯得有些緊繃。李信落後她半步,沉默地跟著,內心卻在飛速盤算。
“剛才……謝謝你的提醒。”李信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他決定試}探一下。
花四月腳步未停,隻是側過頭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沒什麼。隻是覺得,既然帶你去,總不希望場麵太難看。”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她……那個人,看人很準。任何偽裝在她麵前都意義不大。”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坦還誠?”李信順著她的話問,目光落在她的側臉上。
花四月沉默了一下,輕輕吐出兩個字:“或許。”
這個答案模棱兩可。李信心中了然,花四月自己或許也在糾結。她既受命於秦悅,又似乎不想完全站在李信的對立麵。這種微妙的立場,或許可以加以利用。
李信沒有再追問關於“坦誠”的度在哪裡,而是換了個話題:“我們這是去哪?不像去局裡的樣子。”他們走的路線並非通往市中心。
“一個喝茶的地方。”花四月回答,“她不喜歡在正式的場合處理……私下的見我的同學。”她的話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彆扭,似乎也在為自己這個“同學”的身份定位感到一絲微妙。
兩人又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拐進了一條更為幽靜的梧桐小道。路的儘頭,是一扇毫不起眼的灰牆小門,若非門楣上懸著一塊小小的烏木牌,刻著一個古篆體的“茗”字,很容易就被人忽略過去。
花四月上前,手指在門側一個不起眼的區域按了一下,似乎是指紋識彆。同時,讓人感覺觸動了什麼裝置。
由於花四月之前算是“提醒”的警告,李信采取“無為策略”。
“無為策略”,這是李信為自己應對精神力狀況所取之名。四月告知他,如今覺醒的精神力依現代分階法,分為兵、師、將、王、皇等階彆。麵對自詡兵階水準的花四月,李信暗自琢磨自身精神力等級。經理論推導,即便打個折扣,自己起碼在師階以上,甚至有可能踏入將階,畢竟他能明顯感覺到對花四月的等級壓製。依據《混元真氣錄》的理解,李信對花四月進行了等級測試,發現她僅處於覺醒的中後期。而且,在等級壓製下檢測他人,對方竟毫無察覺。此前,李信不敢隨意探測他人,一則不知世上還有像自己這般的人存在;二則擔心探測會被對方察覺。如今,他已想好應對的說辭,故而不再忌憚。甚至在當晚回家,李信對父母也進行了探測,結果發現他們距離覺醒僅一步之遙。由此,李信站在父母角度思索諸多事,心中釋然,感慨萬千。基於這些情況,他找到了一種應對策略——無為策略。此策略實施起來很簡單,李信收起父母給的項鏈和戒指。畢竟他已達到魂念掌控境界,無需借助這兩件寶貝,便能完全隱匿覺醒的精神力氣息。如此,若無人窺探他,他也不會主動探測;一旦有人對他進行探查,他便根據具體情況適時反探回去。
對他自己而言,隨時隨地身體自知自覺。這時,他就感覺到被窺視,便知道是一種安全掃描。
厚重的木門無聲無息地滑開,露出裡麵一條燈光柔和、鋪著軟毯的短廊。
門在李信身後悄然合上,瞬間將外界的車馬人聲徹底隔絕。一種極致的安靜包裹而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清冽淡雅的香氣,似檀非檀,似茶非茶,讓人心神不由自主地沉澱下來。
一名穿著剪裁合體、麵料考究的深色中山裝的中年男子無聲地出現,對著花四月微微躬身:“花小姐,秦先生已經到了,在‘聽雨軒’。”他的目光掃過李信,帶著審視,但沒有任何表示,隻是禮貌地側身引路。
秦先生?李信心中一動,但麵色不變,跟著花四月穿過短廊。
眼前豁然開朗。這哪裡隻是一個茶館,分明是一處彆有洞天的私人會所。內部空間極大,設計極簡卻處處透著難以言喻的奢華與格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片精心打理過的枯山水庭院,意境幽遠。廳內分散著一些休息區,彼此用博古架或垂簾巧妙隔開,私密性極好。
然而,最讓李信瞳孔微縮的是,他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一個半開放式的雅間裡,那個剛剛才在校門外見過的身影——林長浩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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