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書房向來怕孩子們亂翻，平日裡都鎖得嚴嚴實實，今天早上算完賬一時疏忽，竟忘了關門。
準是這小家夥溜進去瞎折騰了。
這時薑熙瑤拿著那本被畫得亂七八糟的賬本走了過來，遞給他：“我看了一下，基本看得清。”
顧北澤翻了翻賬本，上麵滿是歪歪扭扭的黑線條，卻沒動氣，轉而看向躲在薑熙瑤身後、隻露出半個小腦袋的橙橙，“橙橙是想學習寫字，還是想畫畫呀？”
橙橙眨巴著大眼睛，實誠地說：“好玩……”
顧北澤忍俊不禁，捏了捏他的小臉蛋：“這上麵的字對爸爸來說可重要啦，不能隨便畫。要是你們想畫，爸爸給你們拿新的紙和筆，想怎麼畫就怎麼畫，但不能弄壞爸爸的東西，好不好？”
橙橙從薑熙瑤身後探出腦袋，輕輕點了點頭，小聲音軟軟的：“好……”
顧北澤抬手拍了拍小家夥的屁股，語氣帶著點縱容：“去吧，下次可不許這樣了，再犯就要挨打咯。”
橙橙摟著顧北澤的腿蹭了蹭，脆生生地喊：“爸爸好！”
顧北澤揉了揉他的頭發，笑著打趣：“臭小子，現在知道爸爸好啦？快去玩吧。”
柚柚甩著兩個蓬鬆的小麻花辮，像隻歡快的小蝴蝶似的撲過來，雙臂緊緊抱住薑熙瑤的腿，小奶音甜甜的：“媽媽！你終於起來啦！太陽都曬腚嘍～”
薑熙瑤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她的小臉蛋：“這太陽曬腚是誰教你的呀？”
柚柚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睛，一臉理所當然：“奶奶經常說呀！睡懶覺就會被曬腚～”
薑熙瑤故意逗她，“那你知道腚是什麼嗎？”
小家夥立馬撅起圓滾滾的小屁股，小手輕輕地拍了一下，脆生生答：“是屁股呀！”
“哎喲，原來我們柚柚這麼聰明！”
薑熙瑤被她逗得笑出聲，揉了揉她的頭頂，“跟弟弟去玩吧，媽媽要去洗漱啦。”
柚柚乖乖點頭，蹦蹦跳跳地去找橙橙了。
中午吃完飯，薑熙瑤提議道：“爸媽，霍爺爺，下午咱們出去逛逛吧？給你們添幾身過冬的衣裳。這天越來越冷，總穿舊棉襖也不是事兒。”
霍正擺了擺手，笑著說：“你給的棉花多好啊，又軟又暖和，外麵買的棉襖還不一定有這麼實在呢。”
“那好辦啊。”
薑熙瑤笑著擺手，“到時候把舊棉襖拆開，把裡麵的好棉花取出來，縫進新衣裳裡，又好看又暖和，多好呀！走，咱們一起去逛逛，順便也讓孩子們出去透透氣。”
蘇青和薑誌國對視一眼，都笑著應了下來。
一行人慢悠悠地散步到百貨大樓，貨架上的衣物，透著幾分年代獨有的特色。
薑熙瑤一眼就瞥見了掛在顯眼處的杏色棉襖，麵料看著厚實。
當即就覺得適配蘇青，便揚聲衝售貨員喊道：“同誌，麻煩把那件杏色棉襖拿下來給我看看！”
售貨員抬眼望過來，目光先落在薑熙瑤身上。
她穿一身簇新的藍色棉襖，配著利落的小棉褲，腳下一雙乾淨的棉鞋，渾身上下沒有半點補丁，一看就是家境優渥的樣子。
可再往後瞧，她身後跟著的三位長輩，衣裳上都打著顯眼的補丁，料子也舊得發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