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澤往前向她靠近了兩步,瞬間薑熙瑤感覺自己被他圈在了身前的方寸之地。
空氣裡陡然多了幾分灼熱的張力,他微微俯身,溫熱的呼吸擦過她的耳畔,聲音壓得極低,像羽毛搔過心尖。
“把口水擦擦。”
具侵略性的氣息,密密實實地將她裹住,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下意識摸了摸嘴角。
“哪有~”
她氣鼓鼓地抬眼,聲音裡帶著點被捉弄的嬌嗔,尾音微微發顫,像含著顆沒化的糖。
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瞪過來,非但沒帶多少怒氣,反倒像小貓爪子輕輕撓在人心上,勾得人心裡發癢。
手上沒有摸到想象中的濕潤,就知道自己被騙了。
作勢就要抬手打過去,被男人眼疾手快地躲了過去。
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臉頰上,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像浸了蜜的酒,又濃又烈。
薑熙瑤的目光像被燙到似的彈開,不敢再看顧北澤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這男人太會撩啦!
她慌忙轉過身,揚著聲音對還在歇腳的工人喊:
“你們多喝點,解暑!”
還好剛才大家注意力都在綠豆湯身上。
薑熙瑤看見桌子上隻剩一個搪瓷杯,猜想肯定就是顧北澤的了。
她拿起那個搪瓷杯盛了一杯遞給他。
顧北澤接過杯子,指尖不經意間碰到她的,兩人都像觸電似的縮了縮。
他仰頭喝了一大口,冰涼的甜意滑過喉嚨,目光卻落在她泛紅的側臉。
“喝完就去乾活。”
這句話是對其他人說的,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利落。
等工人們三三兩兩地散去,他才轉回頭,慢悠悠地。
“我負責幫你監工,有什麼想法跟我溝通。”
說完就看著身邊的女孩。
女孩今天把烏黑靚麗的頭發全部盤中腦後,露出雪白的天鵝頸。
臉紅撲撲的,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害羞的。
一件藍色短袖搭配黑色長筒褲子,褲子上還粘了一些泥土。
“顧青山同誌呢?大隊長不是說他負責嗎?”
“他說想去隔壁監工。”
顧青山如果聽見男人這不要臉的話,肯定氣的跳腳。
下午來的時候,顧北澤一聽旁邊還有一個女知青也要建房子,就把顧青山推了過去。
美其名曰:幫你分擔一下。
他端著搪瓷杯又喝了口綠豆湯,甜意漫到心裡,連帶著日頭都不那麼烈了。
“有什麼想改的地方?”
他忽然問,聲音放柔了些,
“地基、窗戶朝向,都能跟我說。”
“嗯嗯!”
女孩從褲兜裡拿出畫好的圖紙,她雖然不會畫畫,但應該能看得懂。
男人接過女孩手裡的圖紙。
圖紙畫得通俗易懂。
紙上用鉛筆勾勒著簡單的線條,屋頂畫成個三角形,旁邊娟秀的字體寫著“要陡一點,好落雪”;
窗戶框畫得格外大,旁邊打了個箭頭,標著“朝東,能曬著太陽”;
甚至在屋角畫了個小方框,旁邊注著“放柴火的地兒”。
連灶台的位置都用圓圈標得明明白白。
女孩的字跡娟秀卻不纖弱,筆鋒帶著股利落勁兒。
男人點了點頭。
“沒問題,我看得懂。”
“想法不錯。”
顧北澤把圖紙疊好,塞進自己的褲兜裡,動作自然得像是收起自己的東西。
“我的想法真的能實現嗎?”
“如果不能…我再想想其他的。”
她的語氣裡帶著點小心翼翼的期待,又藏著點怕給人添麻煩的拘謹。
“不難,可能會有一點點的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