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隊開的證明沒?沒證明不能見。”
“我……我來得急,沒來得及開……”
唐婉的聲音低了下去,眼淚卻先一步湧了上來,
“讓我跟她說幾句話,就幾句話。”
她拿出一塊錢往前遞了遞,另一隻手抹了抹眼淚。
民兵咳嗽一聲,將錢快速塞到自己口袋,歎了口氣:
“行了,讓你隔著窗戶看一眼,說三句話就走。”
民兵給她開了門,她連忙跟著民兵往裡頭走。
轉過兩間土坯房,儘頭一間的窗欞上糊著發黃的紙,隱約能看見裡麵的人影。
民兵敲了敲窗框:“林翠花,有人來看你。”
窗戶被拉開道縫,露出林翠花那張蠟黃的臉。
嘴唇乾裂,眼角的皺紋裡還沾著沒擦淨的土,看見唐婉,眼圈“唰”地就紅了:
“丫頭,你咋來了?”
“娘,二哥讓我問你咱家還有一個箱子藏哪了?”
唐婉悄悄地用餘光往後瞥一眼,希望林翠花能懂她的意思。
林翠花愣怔了一瞬,搖搖頭,
“我不知道,應該是你爹放的。”
唐婉仿佛感受到了晴天霹靂,急忙問:“那你覺得我爹會放哪裡?”
林翠花也不知道老頭子什麼時候藏的,當時她看革委會搜出來的東西,還暗自竊喜,沒有全部一鍋端就好。
林翠花搖搖頭,一臉茫然地說:“不然在家好好找找?”
“還有沒有其它可能的地方?”
唐婉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林翠花,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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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翠花不確定地開口,畢竟那些財物就是從山上挖下來的。
唐婉還想問具體位置,民兵已經把窗戶關上了,隻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貼在紙上。
從思想改造點出來後,她就馬不停蹄地趕回家,錯過回大隊的牛車,隻能頂著烈日悻悻地走回到大隊。
走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到了家,幾乎是踉蹌著撲進院子,一屁股癱在那把掉了漆的竹椅上。
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透,黏在蒼白的臉頰上,胸口劇烈起伏著。
她已經很久沒有走過那麼久的路了,整個人精疲力儘。
劉美麗從廚房出來看她一回來就往椅子上一坐立馬不樂意了。
“唐婉,起來做飯!”
話音未落,她已經幾步跨過來,伸手就去扯唐婉的胳膊。
唐婉今天穿著一件寬鬆的藍色襯衫,被劉美麗一扯,領口猛地敞開,露出頸間一道細瘦的鎖骨。
“你是不是有病!”
唐婉一把推開劉美麗,趕緊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好啊,你個小賤人還敢推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兩人很快扭打到了一起,唐婉因為體力早已殆儘,漸漸落了下風。
她見打不過,用腳使勁一踹,劉美麗跌倒在地上,她趕緊趁這空檔跑回自己的屋子,拴住了門。
院裡很快傳出劉美麗罵娘的聲音,滔滔不絕地罵到唐大哥下工訓斥她才停嘴。
唐婉等到了夜深人靜時偷偷溜進父母的屋子,點著煤油燈仔細翻找,就隻從他娘幾件衣服裡找到了四十七塊六毛,估計是她娘的私房錢。
那錢放進自己口袋,又去了地窖仔細翻找,還是已無收獲。
她決定明天上山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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