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熙瑤換好睡衣就打開了門。
見顧北澤已經換好了睡衣。
黑色棉質睡衣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領口微敞著,露出一點鎖骨的輪廓。
“進來吧。”
薑熙瑤話落就爬上了炕。
顧北澤的目光落在薑熙瑤身上的白色睡衣上,款式竟和自己身上這件有幾分相似。
是不是顧姨說的情侶款?
他愣了幾秒,腳步有些僵硬地走過去,喉間像卡著話,半天沒出聲。
薑熙瑤瞧他這欲言又止的模樣,先開了口:“這是我特地給你買的。”
她隻說給他買的,沒提從哪兒來。
顧北澤大概知道了些。
他想起自己總趁空去黑市拿些米麵回來,想悄悄補上家裡的糧,可他們倆天天那樣吃,糧缸裡的米卻從沒見少過多少。
還有她那句“你放心吃,我養得起你”,當時聽著隻當是玩笑,此刻卻沉甸甸地壓在心上。
既然她想瞞,他就當做不知道,隻要不離開他就行。
他過去躺上炕。
小心翼翼地在她外側躺下,儘量和她保持著距離。
兩人呼吸交纏,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皂角香和她身上的香味,攪得人心頭發燙。
他轉過身撫摸著她的頭。
“睡吧,”他低聲說,“我在。”
薑熙瑤往他身邊挪了挪,把臉轉向他的方向,眼睛眨了眨,很快就有了困意。
白天的驚懼、緊繃,在這一刻被身邊人的氣息徹底撫平,倦意如潮水般湧來。
顧北澤能感覺到她漸漸平穩的呼吸,自己也漸漸閉上了眼睛。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懷裡的人兒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顧北澤輕手輕腳地下炕,換回自己那身沾了些塵土的衣裳,轉身回了家。
回到家就見大家夥兒在院子裡吃飯。
他沒多言語,徑直走過去,拿起早已給自己備好的碗筷,默默吃了起來。
“你這破孩子,三天兩頭地在外麵吃飯,今天薑知青出事了,你就回來吃飯了?”
言外之意,沒人給你做飯你就回家吃了?
林秀花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站起來就想打顧北澤。
一天天的在人家女孩家吃飯,讓他拿口糧過去也沒拿,讓他趕緊結婚也不結。
想想就來氣,要是被人傳出去,人家薑知青怎麼辦?
要不要名聲了?
桌上其他人都習以為常林秀花的行為,每次顧北澤回來就說他。
看似說教,實則是操心與叮囑。
“她睡著了。”
顧北澤頭也沒抬,隻淡淡一句話,卻像定身法似的,讓林秀花的巴掌僵在了半空。
他抬眼看向林秀花,語氣平靜卻篤定:“等會兒我給她煮碗麵送過去,您待會兒教我揉麵。”
那認真勁兒沒了往日的懶散樣。
顧建黨看了看顧北澤,又看了看林秀花,
“好了好了,他娘就彆說他了,老三他自有分寸。”
林秀花臉上的怒氣消了大半,訕訕地收回手,含糊應了聲“好”,重新坐回凳子上吃飯。
顧北澤吃完碗裡的飯,徑直走向灶房。
糧缸就擺在牆角,他掀開木蓋,伸手舀了滿滿一瓢純白麵,倒在盆裡。
“嘶——”
剛端著空碗走進來的陳盼睇倒吸一口涼氣,手裡的碗差點沒端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