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梅頭也沒回,“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把王大妞的叫嚷全隔在了門外。
狗娃僵在原地,一邊是娘在地上哭天搶地,一邊是屋裡母老虎冷著臉不吭聲,急得抓耳撓腮。
他想扶王大妞起來,手剛伸過去就被一把甩開,王大妞哭喊道:“你彆碰我!有你這麼當兒子的嗎?看著外人欺負你娘!”
王大妞恨鐵不成鋼地拍打這狗娃,“你咋回事啊?以前不是很橫嗎?現在娶了媳婦屁都不敢放一個!”
狗娃縮著肩膀躲著王大妞的巴掌,他心裡也是鬱悶的很。
堂堂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踩著腳下,這是何等屈辱。
可氣死他了。
現在那隻母老虎天天和母親鬨,他想撒手不管,可那母老虎就會逼他必須管。
屋裡的林紅梅根本沒心思聽外麵的動靜,她把白菜碼在牆角,又把其他蔬菜分好類,想著明天挑些新鮮的醃成鹹菜,留著冬天慢慢吃。
至於王大妞的撒潑,她早見怪不怪,隻當是耳邊風。
自從她搬到狗娃家,這王大妞一天得鬨兩回,她都習慣了。
屋外,王大妞還在地上哭嚎,拍著地麵罵得越發難聽,從“媳婦不孝”扯到“老王家沒天理”,引來隔壁鄰居扒著牆頭往裡瞧。
王大妞哭嚎了半天,見沒人搭理,嗓子也啞了,心裡的火氣卻沒消半分。
她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指著狗娃的鼻子罵:“你個窩囊廢!娶了媳婦忘了本,早晚被她騎到頭頂上拉屎!”
罵完,又狠狠瞪了眼林紅梅的房門,才氣衝衝地回了自己屋。
到了晚飯時分,林紅梅才開了房門,從裡麵拎出兩棵白菜、一把蘿卜,往灶台邊一放,冷冷對狗娃道:“要吃自己做,彆指望我伺候。”
說完,自顧自拿了個窩窩頭,就著醃菜吃了起來。
王大妞躲在屋裡沒出來,肚子餓得咕咕叫,卻拉不下臉來出去吃飯,隻能在屋裡生悶氣。
直到後半夜,王大妞實在扛不住餓,偷偷摸進廚房,想做點飯吃。
可剛摸到白菜,就聽見林紅梅的聲音從房裡傳來:“半夜偷菜,不怕我把你手給剁了?”
王大妞嚇得一哆嗦,手裡的白菜掉在地上,“我……做個飯吃,怎麼叫偷菜了?”
而林紅梅靠在門框上,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記得煮我一份。”
王大妞轉身做吃的,也算是默認了。
林紅梅雙手抱胸,嘴角勾了勾。
在這家裡,軟的怕硬的,她不厲害點,日子就沒法過。
吃完王大妞煮的白菜湯,林紅梅就回了房間,碗筷都沒收拾。
王大妞狠狠瞪了她一眼,現在家裡還要靠這個林紅梅,也不能得罪死了。
林紅梅一進房間,就見狗娃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睡得跟頭豬似的,震天響的呼嚕聲此起彼伏。
她氣不打一處來,上去就往他腿上踢了一腳。
狗娃迷迷糊糊翻了個身,砸吧砸吧嘴,連眼都沒睜,呼嚕聲反倒更響了些。
林紅梅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地嘟囔:“要不是這破家連間多餘的屋子都沒有,誰樂意跟你擠一塊兒睡?天天這麼打呼嚕,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