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熙瑤熟門熟路掀簾進去，一股混著煤爐暖意的氣息撲麵而來，比外頭的寒風天暖和了不止一星半點。
她沒多逛，徑直往裡屋坐了，剛搓熱凍得發僵的手，就聽見門口傳來腳步聲。
顧北澤來了。
他戴著副銀框眼鏡，鏡片上還沾著點室外的寒氣，深藍色加長款棉襖領口彆著塊乾淨的白帕子，看著比平時多了幾分斯文。
薑熙瑤連忙起身，故意捏著顧姨的聲線打招呼：“顧老板。”
顧北澤點點頭，目光在她身上掃了圈，笑著開口：“顧姨，好久不見。前陣子一直等您的貨，沒見著人。”
“前段時間家裡事多，沒空過來。”薑熙瑤隨口應著，故意伸手想跟他握個手。
顧北澤卻沒伸，指尖抵了抵眼鏡框，眼底帶著點藏不住的笑意：“免了，我媳婦心眼小，看見我跟女同誌握手，回頭該吃醋了。”
薑熙瑤心裡憋笑，這人還知道和女同誌保持距離。
麵上卻故意裝出詫異的語氣：“哦？是嗎？跟我這老阿姨應該不至於吃味吧？”
顧北澤岔開話題，做了個“請”的手勢，“裡麵邊喝茶邊聊。”
兩人往會客室走，正是之前薑熙瑤以顧姨身份見他、他泡茶的那間屋。
她剛坐下，顧北澤就拎起桌上的熱水壺，慢悠悠洗茶、沏茶，水汽氤氳裡，他抬眼問：“顧姨這次來，帶了什麼好貨？”
薑熙瑤端起剛沏好的熱茶，指尖沾著杯壁的暖意，反問：“顧老板想要多少？”
“馬上要貓冬了，正是大夥囤貨的時候，當然是越多越好。”
顧北澤拿起茶杯自己抿了一口，語氣篤定。
薑熙瑤挑了挑眉，故意逗他：“顧老板就不怕貨多砸手裡？
這寒冬臘月的，想脫手可沒那麼容易。”
顧北澤抬眸看她，眼底閃著點自信的光，嘴角勾著痞氣的笑：“做生意嘛，膽子大才有的賺。真砸手裡，大不了我自己留著用。”
薑熙瑤放下茶杯，讚賞道：“不愧是黑市老大，顧老板這魄力，確實厲害。”
顧北澤擺了擺手，語氣裡帶著點毫不掩飾的急切：“顧姨還是先聊合作的事吧，這天兒越來越冷，我還得趕回家陪媳婦呢。”
薑熙瑤壓著嘴角的笑意挑了挑眉，故意逗他：“顧老板真是三句話不離媳婦啊。”
提到薑熙瑤，顧北澤臉上的笑容都溫柔了幾分。
薑熙瑤看到他這種表現，心裡說不高興是假的，誰不想讓老公時時刻刻記著自己呢。
她趁著顧北澤走神，摘下了那頂厚重的帽子，剛才明明摘了口罩，顧北澤愣是沒看。
等顧北澤抬眼想問今天的貨時，目光剛落在對麵人臉上，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
他“騰”地一下站起來，手還下意識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太想媳婦出現了幻覺。
這張臉，怎麼越看越像他家媳婦？
薑熙瑤憋著笑，用自己的聲音說話，“顧老板怎麼了嗎？”
顧北澤聽到跟薑熙瑤一模一樣的聲音，臉色大變，“你給我下藥了？”
薑熙瑤一臉疑惑，“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