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能,”許珍點點頭,語氣真誠了些,“你這人確實特彆適合做朋友。隻是做伴侶,可能真的不太合適我。”
顧青山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個笑,往後退了半步讓開路:“行,我知道了。”
許珍推開門走進屋,抬手輕輕合上了房門。
木門“哢嗒”一聲落了鎖,那道薄薄的門板,此刻卻像橫在兩人之間的鴻溝,清晰又冰冷地將彼此隔在兩端。
顧青山在許珍家門外站了許久,心灰意冷地轉身往回走。
他早該明白,自己和許珍之間隔著的不隻是身份,更是無法跨越的距離,注定無緣。
回到家時,他魂不守舍地往自己屋裡走,連外套上的雪都忘了拍。
李秀菊瞧見他這模樣,連忙湊過來:“青山,這是咋了?不是說約了北澤他們打雪仗嗎?怎麼回來蔫成這樣?”
顧青山頭也沒抬,隻搖搖頭:“沒事。”
李秀菊摸不著頭腦,轉頭就跟顧建國嘮叨:“你看這孩子,出去時還好好的,回來跟丟了魂似的。”
顧建國放下手裡的煙袋,眼底帶著點了然。
他早察覺兒子對許珍的心思,如今看這模樣,想來是沒希望了。
他歎口氣:“你這還看不出來?肯定是感情受挫了。”
“感情受挫?”
李秀菊眼睛一瞪,滿是疑惑,“他啥時候處對象了?我咋不知道?”
“沒處,但你沒發現他對許知青不一樣?”顧建國提醒道。
李秀菊愣了愣,仔細回想了想,好像還真是。
兒子待許知青,總比待旁人上心些。
她頓時皺起眉:“這知青媳婦有啥好的?萬一以後回城了,咱兒子咋辦?”
“哎,你彆瞎操心了。”
顧建國擺擺手,“看他這模樣,倆人估計也成不了,你想再多也沒用。”
可李秀菊還是放不下心,她兒子可是大隊長的兒子,多少姑娘上趕著要嫁?
那許知青要是暫時鬨點脾氣,他兒子將來真把人領回來,可不是耽誤事嘛。
李秀菊越想越不放心,拍了下大腿:“不行,我回頭得找秀花嘮嘮嗑去!”
第二天一早,李秀菊早已按捺不住心,揣著心思就往顧家院子去了。
人還沒進門,嗓門先揚起來:“二弟妹,忙著沒?”
林秀花在屋裡隱約聽見喚聲,忙掀了門簾迎出來,笑著招呼:“在呢在呢,大嫂快進來坐!”說著就側身讓她進屋。
顧北澤屋的薑熙瑤皺眉往被子裡縮了縮。
家裡人多熱鬨是很熱鬨,就是這點不好。
大早上老是睡不安穩,特彆是現在貓冬,各個鄰居大早上就開始串門兒嘮嗑。
李秀菊進了院,眼睛掃著幾間屋子,見顧老三的房門還緊緊關著,便湊到林秀花身邊,壓著聲音問:“秀花,你家這知青媳婦,這都太陽曬屁股了還沒起呢?”
林秀花拉著她往自己屋裡走,一邊走一邊解釋:“估摸著是昨兒晚上熬夜看書了,我家這三媳婦,平日裡就愛捧著本書琢磨。”
兩人進了屋,林秀花笑著給李秀菊倒了杯熱水:“大嫂,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李秀菊接過陶瓷杯,眼尖地瞅出她臉上的笑意,便問:“看你這樂嗬的,這是有啥高興事兒?”